长公主、皇后、太子妃便跟着太后进去了。林氏和沈沅珍自然也是可以进去的,沈沅钰想了想也跟着进去,至于其他的人,则只能呆在外头等着消息。 众人进了西风殿,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湖阳郡主躺在榻上,面如金纸,眼看着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不过人还是清醒的。看见太后等人进来,就拉着太后的手,嘤嘤哭泣道:“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请太后给我做主,一定要抓到凶手,为我的孩儿报仇啊!” 太后安慰了她两句,最后道:“你放心,哀家今天一定查明真相,决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滋长蔓延。”又再叮嘱几句,让她放宽了心,好生休养着,这才跨出西风殿,来到另一处宽敞的大殿扶荔殿。 郗太后在扶荔殿中坐定,吩咐道:“传林太医进殿!” 林太医便走进殿中,郗太后正要发问,沈沅钰忽然出列道:“慢着。” 郗太后现在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悦道:“文安县主,你有什么话说?” 沈沅钰要是到现在都看不出湖阳郡主这次是冲着她来的,她就是个棒槌了。湖阳郡主清楚,她在沈弘那里已经没有什么信誉可言了,就算在家里闹出来滑胎事件,沈弘也必不会站在小二房的一边。所以她才会把这场戏演到了宫里,让本来就对自己十分厌恶的太后做裁决,太后自然会偏向她。 她能做好这一切,太子妃应该也是帮凶之一。要知道长沙王庾伦是支持太子的,自己的二叔沈晖也是支持太子的,所以太子一系和小二房一系可以说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在人家的主场,说话的又都是他们的人,沈沅钰又怎么可能任他们把脏水就这么泼在自己身上。她总要想法子奋力反击的。 所以这个时候她不能不站出来。 沈沅钰道:“既然太后娘娘想要为二婶婶主持公道,单听林太医的一面之词,是不是有失公允呢?”谁不知道林太医和小二房过从甚密呢? 宁德长公主也反应了过来:“不错,既然要审,就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全都请过来,让他们共同会诊,这才能保证公平。” 太医院的每一个太医几乎都有自己的政治立场,后面都有靠山,但是在这种场合下,收买一个两个太医容易,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收买了?除非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没有人有这个本事!所有太医一起会诊的话,自然没有人敢玩儿花样,也可以保证最大程度的公平。 太后犹豫了一下:“也好,就着人去把太医院的大人全都给哀家请过来。” 太后传召,太医们不敢怠慢,不大一会儿功夫,所有的太医就都跪在了扶荔殿中。郗太后道:“今天叫各位大人前来,是想让你们会诊一下,刚才就在太子妃的寿宴上,湖阳郡主忽然毫无征兆地滑胎流产,你们给哀家仔细查一查,是不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若是真有这种事儿,不管她是谁,有谁给她撑腰,哀家也绝不轻饶。” 众人懵懵懂懂而来,听说竟是这么一件事,不由全都苦了脸。可以说在这扶荔殿中,随随便便拉出一个贵妇贵女,就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平日里,这种事他们是躲都来不及,真心是一点儿都不愿意掺合的,可是太后有命,他们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 太医们领命去了西风殿,挨个地给湖阳郡主切脉,然后聚在一起商量了许久,最后公推了太医令黄大人到扶荔殿去向郗太后汇报。 郗太后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直截了当地问:“可诊出什么不妥之处?”太后一开始就认定了是沈沅钰从中作梗。 黄太医小心翼翼地回道:“根据咱们太医院所有太医的妥善诊查,最后又一致认为,郡主娘娘此次小产,十分蹊跷。” 郗太后一皱眉头,十分不满地道:“什么叫十分蹊跷,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们这么多太医都没有查出来吗?” 羊皇后在后宫之中,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便开口问道:“难道是误用了麝香或者红花所致?”她在宫里见多了这样的。 黄太医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决计不是。” 太后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好端端的,换一件衣裳就会流产了?这点子小事儿都查不出来,皇家养你们这些太医还有什么用?” 黄太医连连磕头请罪,道:“启禀太后娘娘,这妇人怀有身孕,忌讳极多,吃错了什么,喝错了什么,甚至闻到了不该闻的气味,都有可能导致孕妇流产,这千头万绪的,郡主娘娘又刚刚引产,脉相虚浮,摸不出此前的脉相,实在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