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沈沅钰的几个舅舅还有大舅母林氏就来了。 这阵子沈昀和周氏染病,沈沅钰的几个舅舅几乎天天都要来瞧,也跟着操了不少的心。林氏和周氏说了几句,找了个机会瞧瞧地把沈沅钰拉到一边道:“钰儿,有些事我本来不该问,不过我还是忍不住问一句,白姨娘是怎么死的?如今治疗的疫病的方子,朝廷已经对外公布了,你们府上又有神医在,她怎么会死的?” 沈沅钰道:“陶光的那个方子,虽然对于治疗疫病效果不错,可是染病之人有轻有重,体质也各不相同,因此不是每个人都能救活,像是平阳襄陵贾氏、吴郡卫尉李氏这些人家中,都有病情发展迅疾,来不及救治就死掉的例子存在。”这当然是官方的说法。陶光那方子也不是百试百灵的,大部分的病人可以救治,也有少部分人因为病情太重或者体质特殊而死掉的,所以白姨娘死了并不会惹人怀疑,大家只会感叹一句,此女太过倒霉罢了。 林氏狐疑道:“你可不要哄我。我正替你娘担着心事,这个白姨娘心机深沉,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你娘和她处在一个院子里,迟早被她吃的骨头都不剩下。没想到她就这么死了。说实话,我倒是替你娘松了一口气。” 沈沅钰也笑道:“谁说不是呢!”之前那一套说法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她却不愿意瞒着林氏,就把白姨娘之死的前前后后全都告诉了林氏,最后道:“家丑不可外扬,还请大舅母替我们保密!” 林氏听得惊愕不已:“你娘她一直卧病在床竟然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沈沅钰面色凝重地点头,又把沈昀答应了周氏,要把所有姬妾遣散,只守着她娘过日子的事情也和林氏说了一遍。 林氏就叹道:“姬妾太多的确是乱家之源,像咱们家里,全都是一个正妻,没有通房侍妾,也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妹夫能明白这一点,还不算太晚。只委屈了你娘,白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沈沅钰道:“是委屈了我娘,我和爹爹没敢把这件事告诉她,免得吓坏了她。还请大舅母不要在我娘面前说漏了嘴。” 林氏想起周氏的性子,也不由苦笑,“日后家里没有了那些莺莺燕燕,又有贾嬷嬷忠心辅佐,我也就放心了。” 沈家开始操办白姨娘的丧礼,沈昀最后决定只停灵三日,因为白姨娘是身染恶疾而死,就将她火化,因为死法不祥,也不能葬入祖坟。沈溪一肚子的意见,可是在沈昀面前他是屁也不敢放一个。 到了第二天,长沙王府的老王妃郑氏带着沈沅珍联袂来了。沈昀把湖阳郡主送去山神庙的同时,就把尤福和那个刺客一人削去了一只耳朵,又把个人的供词抄了一份,一同送到了长沙王府上去。 意思是让长沙王府给一个交代。 结果长沙王府那边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直到现在才派人前来。 原来长沙王府阴谋败露,长沙王和庾征担心遭到沈氏的强力打击报复,以长沙王府的实力,又如何能与沈氏抗衡。因此决定牺牲湖阳郡主,将所有的罪责推到她一个人身上。可是湖阳郡主的生母长沙王妃郑氏不愿意。湖阳郡主怎么说也是她的亲生女儿,从小疼到大的,她怎么舍得让湖阳郡主去死呢? 郑氏娘家颇有实力,在长沙王府有一定的发言权,一家人商量了许久,谁也不能说服谁。庾伦和庾征打得好算盘,他们就这么拖着,沈家绝对会在短时间内处置湖阳郡主的,等湖阳郡主over了,到时候郑氏也不得不同意他们的策略。 结果真叫他们猜对了,很快就传来消息说湖阳郡主意外感染了疫病。郑氏再也呆不住了,正好庾伦被皇帝召去了勤政殿,老太太一意孤行要去沈家看望女儿,庾征也拦不住老娘。 郑氏也不是那等只知横冲直撞的鲁莽之辈,就先去了郗府,打算叫上外孙女沈沅珍一道前去。沈家和长沙王府撕破了脸皮,却不会轻易放弃郗家这个盟友。 沈沅珍见外祖母亲自来瞧自己不由吃惊。这几天她在府里正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两重婆婆变着花样的磋磨她。沈沅珍到底不顾春竹的哀求,把她开了脸,给了郗杰作通房丫头。可是春竹虽然长得也挺美,比起木秀容的风情可就差了一大截了,郗杰还是经常地歇在木秀容的房里。 非但如此,木秀容最近不知在郗杰耳边吹了什么枕头风,郗杰竟然让她把木秀容抬作姨娘,沈沅珍怎么肯,以木秀容没有子嗣为由拒不办理。郗杰则据理力争,说那木秀容乃是太后所赐,沈沅珍这样压着不肯给她名分,是对太后的不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