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么时候去?” 她说着将得来的一纸消息放在石桌上,“张晔当年远送你们母子前往衡州,一路对你们照顾有加,与你母亲苏氏情愫暗生,两年后更育有一女,这些国公应该都不知道吧,你便是以此要挟他为你伪造国公信笺的,对吗?” “要挟?你又胡乱给我扣罪名,我可不知道什么伪造信笺之事。” 姜赫狡猾得像只狐狸,拿起那纸张看了眼,又极认真的纠正她,“你查得是挺仔细的,但是还不够仔细,当年那院子里一场火将里面的人烧了个干净,你就不想想若只是普通的一场火,里头的人怎么会一个都逃不出来?” 若非天灾,那便是人祸了。 但皇后只看着他,并不开口,他此时是个胜利者,胜利者会愿意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透露一些秘密的。 果然,很快又听他继续道:“你若是想知道,不如去国公夫人墓前问问她为何非要置我们母子于死地。只是可惜了,我那个捡来的便宜妹妹代替我去死了,死后还要被张晔彻底抹去在世上存在的痕迹,就因为张晔也不敢教老头子知道他和我娘的事。” 姜赫始终嗓音闲适,谈起亡故的母亲及妹妹好似都没有半点伤怀,像在说着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 而因为提及国公夫人都没能刺激到皇后,他似乎有些不满意,想起来又补充了句:“但是张晔为他的私生女报了仇,国公夫人当年难产而亡,就是他教产婆做了手脚。所以.....你现在还为他打抱不平吗?” 他说着便笑起来,越来越肆意,双眼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皇后,期待从她脸上寻到哪怕一丝的痛苦,那也够他快意许久了。 但可惜了,并没有。 皇后平静垂眸了片刻,忽而反问他,“张晔报了仇,那你呢?你不想为你娘报仇?不想为你自己报仇?” 他一霎怔住,笑容消融在嘴角,眉间不自觉蹙起来一些意料之外的痕迹。 她将那一点停滞尽收眼底,继续道:“你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再不敢留在衡州,被逼远走他乡,流落在外那么多年,受了不少苦吧,旁人的欺辱、冷眼,或许因为温饱不足还曾沿街乞讨、更甚者与野狗同食......” “闭嘴!” 姜赫被她几句言语狠狠刺到了心上,突然厉喝一声,猛地从石凳上站起来。 皇后却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站起来与他平视,双眼紧紧盯着他,一开口再一次毫不留情地直直刺进他的痛处去。 “我不说就能代表那些卑贱的过去不存在吗?” 她嘲讽地笑了声,一声声提醒他,“不论你是街边的乞丐苏赫还是声名鹊起的年轻将军,亦或是国公府的三公子姜赫,那些卑贱的过去都已经深深刻在你的骨子里,随着你吃进去的每一口食物一起融入进了你的血液里,你自己都忘不掉吧?” “我要你闭嘴!” 他是恼恨到了极点,恶狠狠咬着牙,不由自主的向她逼近一步,猛地伸手扼住她的脖颈,力气之大顿时便能教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娘娘!” 晏七低呼一声,他从来到这亭子里看到姜赫的眼睛起,便没有一刻放松过警惕,却在危险发生的时候仍旧晚了一步。 他惊得心头骤然一滞,来不及多想,疾步冲上前去一手握住姜赫的手腕重重推开,一手拉着皇后的肘弯急切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全身上下每一分都是极尽所能的保护姿态,像一把开过刃的利剑,锋芒毕露地横亘在姜赫眼前,阻绝了他再想接近皇后的一切可能。 皇后从踉跄中站稳,微微弯着腰捂住喉咙猛咳了几声,眼角余光触及到那一片近在咫尺的墨蓝衣料,才教她骤然意识到紧紧环绕在身侧的手臂。 她有些错愕的抬头望上去,晏七一霎回过神来迅速抽回手,寻常一般扶在她两臂上,关切问了句:“娘娘没事吧?” 是错觉吗,不顾一切冲过来也是他身为奴才本能的护主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