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脸色铁青,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暗卫们被拦在将军府之外,只好咬着手指在将军府外围墙上蹲成一排,好生可怜。 孟侜吃了多久饭,就听姜信哭了多久。 这个有点多愁善感的少年身量抽长了不少,武功也精进,自称表舅舅,在孟侜面前还像个孩子。 姜仪忍无可忍朝他嘴里塞了一个馒头,“吃饭!” “唔。”姜仪大家长的威严很能唬人,姜信哭饿了,大口大口嚼着馒头。 饭后,姜信兴奋地坐着,期待姜仪把孟侜一起抓进“天天练功学习排兵布阵”的行列。 大将军练起兵来丝毫没有人性,并且十分热衷,按他的性子,一样会对外甥严格要求。 有伴了。 孟侜吃完饭,提议要去花园里散步,随便练练拳脚。 姜仪板着脸:“你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静坐不能消食?练什么拳脚?”又指着姜信:“你去校场跑两圈,功课别落下了。” 姜信目瞪口呆,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 哭着练功。 孟侜觉得舅舅好像担心过度了,还没开口,姜仪先问他跟楚淮引什么关系。 孟侜耳朵一红,支支吾吾:“你情我愿的关系。” “那这个呢!”姜仪指着他的小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准不准备告诉他?” 要是告诉舅舅实情,八成要挨骂,他稍稍隐瞒:“刚知道不久。至于陛下,我得想想怎么说合适。” “我当初不同意你娘的婚事,她硬要嫁。现在我也拿你没办法。舅舅就问你一句,你这么相信陛下?你能容忍他后宫三千?” 孟侜摇头,“不能。” “那你……” “难道舅舅以为我会进宫当后妃?”孟侜有理有据分析道,“我就想当个臣子,或大或小。如果陛下真心对我,我就跟他好。如果……如果他纳妃,那我就当没发生过。” 姜仪赞许点头:“没错,不是当皇后,咱就不要。” 孟侜:“……” …… 孟府。 孟侜看着那大红喜床,想起某些糟糕的画面。 坐在床沿都能回想到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动作,他深吸一口气,亲自动手把被套全拆了。 突然有人从背后拥住他,熟悉的胸膛触感和温度,孟侜吓得扔掉被子,两只手挡住楚淮引往他小腹摸去的手。 他身体一矮从楚淮引手臂下钻出来,恐吓道:“舅舅在隔壁呢。” “咳咳。” 舅舅做作的咳嗽声毫无阻碍地传过来。 楚淮引动作一僵,这当初是哪个工匠造的房子,隔音效果差成这样? 本来想吃点豆腐的陛下被迫提前进入正事环节。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篇供状,“你看吧。” 刘府幕僚叫张肆,货船爆炸案后他没有逃离京城,反而乔装打扮在京城住了下来,大隐于市,按上面的通知,接应太湖石事宜。 太湖石秘密被揭开之后,他一面放出风声把罪名都推到孟甫善头上,一边焦急地等待下一步计划。 京城已经无事可做,同伙越来越少,他时刻担心自己被御林军搜到,听闻使臣团进京之后,便等待使臣团带自己出城。 见到驿馆西侧的焰火,他以为上头又有指令,这个指令很可能是叫他奉国。第二天就是使臣团回国之日,他没有多加怀疑,前去秘密回合点,遇见了水碧姑娘。 张肆被抓到之后,还供出十八年前姜家战败的内幕。 主子认为有姜家在,大魏城池固若金汤,命他撺掇刘德拿下北境的兵权,刘德当时颇受天元帝信任,负责监军。张肆牵线和北狄人联系,交换情报,里应外合,最终致姜家于死地。兵权成功落入刘德手中,张肆作为第一幕僚,刘德对他颇为信任。奉国此时内战,便要让大魏也陷入战火,它与北狄都不能一方独大。因此大魏时胜时败,让出了好几个重要城池,北狄人越打越猛。 这时天元帝意识到刘德不是打战的料,主帅换了大皇子楚淮引。 张肆跟着刘德灰溜溜地回京,刘德因为兵权之事和楚淮引有嫌隙,他趁机建议刘德支持二皇子。二皇子有勇无谋,他若即位,比楚淮引好对付。 货船老板同张肆一起来大魏卧底,他们对外以兄弟相称。将太湖石全部运到京城后,货船老板接到命令,炸死楚淮引。这便有了千阳湖那一幕。 这些年货船老板在大魏四处跑货,和周氏娘家勾搭成奸,周氏仇恨姜瑶,张肆手里正好有一批姜家遗物,便做顺水人情送给周氏,让她用这些东西把姜瑶的嫁妆骗光。 孟侜看完之后,觉得不可思议,这竟然是一个连着十八年的阴谋。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