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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耳中。

    走了没两步,一杆长枪悄无声息地从后直插她背心,谢安只听咔嚓一声响,紧跟着一声惨叫响起在身侧。她惊骇欲绝地回过头,就见李英知抖去剑上血流,面不改色地继续牵着她从人群突围。

    纷乱的人声离得他们远了一些时,李英知的步伐才渐渐缓了下来,他没有跑很远,而是带着谢安很猥琐地躲在了一处洼地里避难。

    察觉到身后的人安静得有些异常,李英知心知她八成是被方才的杀伐给吓到了,握着的手冰冷得没有温度,他不免心生了些许怜悯,说出来的话却冷酷无情:“藩镇之间常有征伐,这种场面你以后会见得多,早习惯为好。”

    谢安的脸是苍白得惊人,眼眶也红红的,可神色尚算镇静,淡淡地答了声好:“好。”

    两人沉默地在洼地里蹲了一会,谢安忽然问:“你是故意的?”

    ☆、第十四章

    在荒野里摸爬滚爬了一宿,又遭了一场恶战,李英知一身狼狈,并指拂去剑上血渍,懒懒反问:“故意什么?”

    谢安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他,像是想把他五脏六腑里那些坏水全盯出来似的。

    李英知笑了起来,他一笑凤眸微眯,暖意融融,十分的正人君子:“什么是有意,什么是无意?与这群成德军相遇确实不在我意料之中,但将无意化有意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听得谢安半懵半懂,只知道原来他早看出了林和他们的来路,谢安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为自己惴惴不安多时而感到可笑,又愈发觉得李英知此人深不可测。奉了这样的人为主,也不知是福是祸……

    脑门突然被弹了一下,谢安哎地叫了声疼,李英知乜眼瞧她鼓着麋鹿一样的大眼睛使劲瞪他,变了脸色道:“敲你是让你警醒着点,别光摆出副玲珑剔透的模样,人却没心没肺傻乎乎的!”他冷笑一声,“跟着一群流匪也能睡得连眉头都不皱,下次连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远处的喊杀声还能零零落落地听见,谢安捂着额头傻傻愣愣地看他。回想昨日至今的遭遇她蓦地就后怕起来,自己着实是太过马虎了。如此一想,羞愧不已的她也就将挨下来的那一颗暴栗给忘在了脑后。

    李英知的唇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地翘了翘。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地蹲在洼地里,李英知偶尔揣着手鬼鬼祟祟地探头向外看一眼,谢安瞄到他这姿态,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句——“猥琐”!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兵器交杂的声响渐渐隐没在风中,看样子那两拨人的械斗已进入了尾声。不多时,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谢安神色一紧,但看李英知安如泰山,而那马蹄声亦是从容有致,她就知道来者应该是自己人了。

    “公子,”先出现的是一日未见的白霜,他两个纵步跃身而下,见李英知安然无恙遂放下心来,抱拳道,“贼军宵小三十余人尽数伏诛。”

    “可留了活口?”

    白霜神色有异:“没有……他们自尽的太快。”

    李英知像早已料到一般,淡淡道:“既做了斥候,想必都有此觉悟。”

    斥候?那就是来魏博刺探消息的,谢安深思,这是不是说明河硕三镇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连枝同气?

    “还蹲在这里做什么?”李英知见谢安久没有动静,回身没好气道,“想在这扎根发芽,长成个土萝卜吗?”

    白霜脸部抽动,硬生生憋住了笑。

    脸色更是难看自然是谢安了,揉揉脚踝咬牙站了起来,才直起腰,被拉扯的肩胛处裂开一般的疼,身形一晃就要倒了下去。李英知手疾眼快托住了她的腰,胳膊一带将她扶住了:“受伤了?”

    谢安没吭声,哒哒的马蹄声已悬停在他们上头,十来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外界传闻邵阳君风流雅致,果真不假。”

    谢安僵硬了一瞬,下意识地扭动着身子从李英知怀中挣脱出来。她的小动作落进李英知眼里,无声地抿抿唇角,顺着她的意松开了手,只不过松手的同时“一不小心”撞在了她肩侧,于是谢安再一次悲壮地倒入了他怀中。

    到这份上,谢安如果还看不出李英知在算计她,那她这十几年可真是白活了。但李英知只是轻轻搂住了她的腰,并无其他没规矩的动作,谢安稍一迟疑也就随了他的意,暂且按兵不动地虚伏在他怀中。

    谢安的“乖巧”,令李英知不觉弯起嘴角,仰头笑容朗朗:“田将军说笑了,小徒笨拙,受了些皮外伤,倒叫将军看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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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京城到魏博短短没几日,谢安的身份就和走马灯似的,从谢家女儿到李英知府中幕僚,再到他的“安妹”,直到坐进魏博节镇的节帅府中,她成了李英知的学生。

    因为受了伤,谢安一入帅府就被田婴招来的侍女领去休息了。离去前她多看了这个年轻的节帅之子。田婴,她在心中默默将此人与童映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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