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呀,一定能教导出一位——” “奶奶——”夜衡政忍不住放下碗筷,停了一会,深吸一口气开口:“饭菜都要凉了,奶奶赶紧吃吧。” 夜老夫人闻言嗔怪道:“怎么,嫌弃我们这些老婆子烦了,得,既然嫌我们烦了,我们吃总行了吧。” 夜老夫人与陈老姑姑相视一笑,装模作样的开始认真吃饭,只是不一会又不知想起什么,开始大讲特讲。 夜衡政慢慢地吃着碗里的饭,思绪已经被夜老夫人先前的话题带走,她快生了,一转眼已经五个月没有见了,自从给了他那管药膏,她再没有出过宫,不会偶遇,林宅也变的冷冷清清。 他也应着奶奶的期待去了南宫家几次做客,两家的意思昭然若揭,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强烈反对,但南宫姑娘在入宫第三轮便回家的事,等于默认了夜家的提议。 夜衡政有时候几乎要觉得,那段过去,模糊的像不曾发生过,她那天带着威胁的话,也好像是他的错觉,不准他说出口的别离,仿佛预示着她还记得他的事实。 但东去春来,再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她没有再出现过,他埋首工作,他在努力忘记她,她是不是也再试着忘了他,不敢心里怎么想,不管相间时多么不自控,如今的她有了不能不放弃他的理由。 以后再见,也只剩君臣之情,遥遥一望!夜衡政想到这样的结局,骤然握紧手里的筷子,不甘心油然而生,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吗。 去年年初时还会因为他的绝情,勾着他倔强亲吻的爱人,就这样结束了吗? “孙少爷!孙少爷!您怎么了?怎么了?老夫人不好了,孙少爷出了好多汗!” “快请大夫。” …… 元谨恂一身金边龙袍,身姿如松得站在窗前,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年已二十的白公公恭敬的上前:“太子,奴才悄悄问过了,太医院说皇上……皇上大限就是这两天的事……” 元谨恂负手而立:“这两天……”如果孩子生在烈日帝归天的时候,是不是更有‘意义’! 白公公垂立在一边,谦卑恭敬,探究都不敢有一下,他的前任文公公半个月前死了,凄惨的死相历历在目。 在皇家爱身边伺候,还不足两年便被皇家处决的,文公公是第一个,如今战战兢兢服侍太子不足两个月的他又怎么敢放肆! 元谨恂的手慢悠悠的旋转着拇指上的戒指,目光望着窗外停息在花干上的两只早春蝶,看着它们孤单的在只是刚刚发芽的小树上徘徊了很久后,悄然飞开。 元谨恂仿佛有种豁然开朗的错觉,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啊,在百花未开之际蝶变成型,只需一场无声的春雨,就能洞穿她的翅膀,再美,也坚持不到春花灿漫的时。 元谨恂突然生硬、坚定的开口:“宣!关太医!” “是。”白公公似条最忠臣的应声虫般,急忙去办。 一个时辰后,白公公送走了踉跄而出的关太医,他垂着头不敢去探究,不敢去揣测,只是主子说什么就去做什么,事情本身的意义,从不敢过问。 “殿下,应公公到了。”说完退到一旁,如一个木头人般站子那里一动不动。 应公公,烈日帝身边的第一大太监,皇上病了以后,一直是他在照顾,如果不算他在烈日帝大势已去后,投靠了太子,对烈日帝可算是忠心耿耿。 应公公听完太子的话,没有惊讶没有波澜:“奴才谨遵太子教诲。” 元谨恂满意的颔首:“下去吧,答应你的事绝对不会失言。”应公公进宫前是成过婚的,进宫一年后才得知自己当爹,但那又如何,家贫地灾,不管他媳妇生了什么,他一样要当太监让全家生存下去。 “是。” 功成名就后,人的*也在膨胀,曾经是想温饱,如今温饱了,谁不想给孩子更大的前程。 入夜时,下起了冰雨,雪混着雨水,不一会雪完全消失,只剩宣泄的雨水。 大雨之中,太子妃正殿灯光大亮,所有沉睡的人,立即起身快速忙碌着。 产婆强硬的把太子拒在门外,关上了入殿的大门。 春思、春香焦急的守在娘娘身边,看着娘娘痛苦忍耐的样子,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元谨恂站在伞下,看着紧闭的大门,奇怪自己现在心里竟然激烈的争斗着。 死,不过是个孽种!死了对所有人都好;活,因为那是他们辛辛苦苦等到现在的孩子,他也曾听过他的心跳,看过他调皮时伸出的拳头,也曾无数次幻想她的孩子长什么样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