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去公主府的时候,傅毅洺是骑马跟在唐芙的马车旁的,今日为了给唐芙做面子,他特地和唐芙一起坐了马车,这也是他第一次和她一起乘车。 下了车,傅毅洺下意识地回身要将唐芙从马车上扶下来,原本已经准备伸手的佩兰一愣,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芙看着男人对自己伸出来的宽厚的手掌,亦是愣了一下,这短暂的停顿让傅毅洺回过神来,一阵尴尬,这才想起他们并没有夫妻之实,唐芙不一定愿意跟他有什么身体接触。 他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收回来,让佩兰去扶她,女孩却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伸出了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柔软的指腹和带着薄茧的手掌碰触的瞬间,傅毅洺呼吸一滞,喉头微紧。 他故作镇定的将女孩扶了下来,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扶着她的腰,在她落地站稳后规规矩矩的又把手收了回去。 唐芙头一次和男人这般亲密的接触,还是当着一众下人的面,脸上不禁有些发烫。 但她知道傅毅洺是好心,是要在唐府的下人面前给她做面子,便垂眸跟在他身边,与他并肩去了正院。 而另一边的傅毅洺耳根亦是泛红,短短片刻掌心便出了一层薄汗,垂在身侧的手在唐芙看不见的角度来回摩挲了好几次,细细回味女孩柔软的指尖被他握在掌中时的触感,还有那不盈一握令人欲折的细腰…… 他忍不住又用眼角余光去瞄女孩纤细的腰身,结果因为身高的关系,没看到女孩的腰,倒是一眼看到了她裹在衣衫下的饱满胸脯。 傅毅洺感觉身上的热血瞬间往头上涌去,赶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心里开始嘚嘚嘚地背诵他给长公主抄写过的那些佛经,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两人来到正院的时候,他的面色看上去好歹是正常了,客客气气地给唐老夫人等人行了礼,唯独对唐二夫人的态度比较敷衍而已。 当初在求娶唐芙一事上帮过他或是没有为难他的他都记得,相应的,那些找过他麻烦还欺负过唐芙的他也记得,并且不加掩饰的表现出了对两者截然不同的态度。 唐老太爷去后,唐家上下唯一算得上跟唐芙比较亲近的就只有三老爷唐昭了。 而唐昭因为父亲去世要丁忧,就把妻子孩子也接了回来,打算在京城租一座院子暂住。 但唐老夫人做主,让他们依然住在当初没分家时的那间院子里,所以这一年来他们一直是住在唐府的。 老夫人跟唐芙不亲近,坐了一会就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让唐昭代为招呼唐芙与傅毅洺,走的时候顺便把二老爷一家也带走了,只留了和唐芙关系不错的三老爷一家在这里,让他们能自在的说一会话。 唐昭的妻子姓宋,是个温婉贤惠的人,膝下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男孩叫唐绍轩,今年十岁,女孩叫唐艾,今年才六岁。 傅毅洺一早就打听到唐芙跟唐昭一家人关系不错,跟这两个弟弟妹妹的关系尤其好,比跟其他兄弟姐妹亲近很多,于是除了刚刚的回门礼之外,还单独给他们准备了一份礼物,正好现在其他人都走了,他就拿了出来。 送给唐绍轩的是一本先贤的字帖,给唐艾的是一支白玉笛,都是投其所好特地准备的。 唐昭是个读书人,又酷爱字画,一眼认出那字帖是前朝大家姚锡的真迹,眉心一跳。 姚锡当年虽才情万丈,但为人处世不够圆滑,触怒了前朝末帝,被判凌迟处死,一应家财也都被抄没干净,还有许多跟他关系密切的人受到连坐。 当时人人自危,许多人为了不受牵连,就把跟姚锡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毁了,因此姚锡一代书画大家,留存于世的真迹却是少之又少,现在市面上根本有市无价。 “这礼物太贵重了,他一个半大孩子哪里用得着这么珍贵的字帖,侯爷还是收回去吧。” 唐昭推拒道。 “是啊,”宋氏在旁亦是说道,“还有这玉笛也太贵重了,三娘才六岁,没轻没重的,指不定哪天就摔坏了,多可惜。” 宋氏是见过好东西的,自然知道这支笛子价值不菲,唐艾如今才六岁,虽然喜欢音律,在这方面也确实有些天分,但因为年纪太小,所以她给她准备的乐器都是些结实耐用的,想着等什么时候她长大些了,不再毛毛躁躁的了再给她换别的,哪想到这位新姑爷一出手就如此大方,准备了这么贵重的礼物。 傅毅洺笑道:“三叔就收着吧,我向来不爱读书写字,这字帖留在我那也没用,搁在书房不知多久都没人动过了,听闻三弟小小年纪在书画一道就颇有造诣,还不如拿来给他用,也省的明珠蒙尘。” “至于这笛子,是专门给三妹做的,读书写字我尚且会一点,音律那可真是一窍不通,让我收回去了可就没用了,还不如摔了听个响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