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许长安穿了一件蓝色的苏绣袍衫,长身玉立,柔和光线之下并不像是昨夜好歹不分暴烈无常的人了,倒像是个谪仙下凡。 许长安的眼角有些黑眼圈,想必是还在为被甩一事伤神。刚刚亲眼见到夏清婉做羞人之事的红玉,此刻竟然有点同情起许长安来了。 说实在的,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许长安。她对许长安的那些畏惧,也都是来自下人们口中对他的描述。 他们说,就算你惹了天王老子也不要来惹许长安。因为前者,会让你死。后者,能想出一百种方式让你生不如死。 比如,他曾在年幼之时,只因为任性便害死了一个小女孩。府中下人,除了福伯,大约都和他不太亲近,但福伯年老,忙着府里诸事并不能顾及到长安方方面面。红玉来了,反倒还是件好事。 许长安冷淡的站在一棵参天大树下,树影打在他的脸上。他浓密且匀长的睫毛微微掀动,好看极了。只是那张脸,却惨白得很,像是没有一点血色。 红玉望着许长安,大气也不敢出。 许长安看红玉像个木头一样只是用那双蠢眼望着自己,心里更加不舒服了。难道,就连一个药童都嫌弃他是个半条命的废物?像夏清婉说的那样? 长安的眼里不自觉地显露出一股化不开的哀怨。他一股闷气无处可发,眼神一凛,吩咐福伯道:“这里有他,你可以回去了。”说着,长安长脚一迈,很快走到了红玉跟前,他并不低头,只是斜斜的睥睨着她,生硬道:“你去给我拿五把西域短刀,和一些水果。” “干……干……干什么?”红玉不了解长安的意图,更加紧张了起来。 “你拿来再说。”长安并不多言,浑然天成的压制气度让红玉只能狗腿的去拿所要物品。 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许长安正闭着眼睛坐在佑康苑的闲亭里,他修长的双腿交叠横亘在石凳上,宽阔的后背倚靠在木栏上,一派安静,看得红玉有些慌神。 “世……世子,拿来了。”红玉的声音颤颤的,就怕惹的长安再不高兴。 长安闻言,睫毛扇动,慢慢张开了眼睛。他瞥了红玉一眼,又皱了下眉毛,像是嫌弃红玉动作太慢。他的声音因彻夜未眠而显得有些沙哑,他指指对面的一颗矮树,淡定无比的说着:“去那儿站着,把刀给我,蜜桔……顶在你头上。” 红玉显然费了好大的劲才明白过来短刀、蜜桔的作用。即使知道许长安不会网开一面,但她还是本能的求了个情:“能……能让红玉,给您削橘子么?其实,短刀,不用那么远去射橘子的。”她的声音比她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 许长安淡淡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怕得很。于是站了起来,顺手拿过了那个小蜜桔,仍旧十分淡定的吩咐道:“那我们换一下,你扔刀,我去站着。一定要射中哦。” 那可以拉长的尾音,瞬间把红玉吓得往后一退。 一定要射中,世子,你还不如直接拿刀射我好了。准头还大些。 十米开外,许长安把蜜桔放在自己的头上,双手自然扣在背后。一双深入潭底的眼睛微微带笑,十分坦然的看着红玉。 红玉简直想直接拿刀扔到长安胸膛上,可是她没那个狗胆。 红玉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根本就不明白许长安怎么会这么淡定。她的手心不住的冒着汗,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滚了下来。她尝试了很多次的深呼吸,但是—— 为何,越来越紧张。 许长安嫌弃她慢慢悠悠,在对面催促道:“再不扔,就剁了你的手。” 红玉一咬牙,反正伸脖子也是个死,缩脖子也是个死,好歹她奋力一射,没准能赚个垫背的。好,许长安,这是你自己找的。 红玉被刺激的头晕脑胀,她捏着短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