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回头看了长安一眼,又看了一眼阿璃,而后迅速的对着长安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心道,阿璃这丫头,确实是在添乱。 今晚是半弦月,月亮又隐没在厚厚的云层里,使得那光辉更加的淡了。榕树下,长安还立在那里,一双手早就垂了下来。越过高墙,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安阳侯府的方向。那个地方,已经变作一处废墟了。 池塘里的锦鲤摇曳着尾巴,石块被风吹起,疏疏落落的发出声响。树上的叶子轻飘飘的落在池水上,随着鲤鱼的游动,由厚厚堆叠得一层,分散。然后没入水里。 漆黑的瓦片,由大红灯笼的光照着。朦朦胧胧的。飞棱起的屋檐上立着几只鸟,看不清样子,只听闻一阵又一阵奇怪的叫声。 长安的衣脚摩擦在树干上。他已经换了个姿势,此刻正歪着身子靠在树上。眼瞳里倒影着的是天上的月亮。瞧久了眼睛有些酸涩。 忽地长安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女声。他恍惚了一阵子,才辨清,那声音不是人发出来的,而是心里念想的。 “爹,回大芜你就可以吃我和长安的喜酒了。不用多少时间,没准还能抱上大胖孙子呢。” 婚期。 长安叹了一口气。守孝的期间,别说婚事了。什么都办不成了。 那一头,阿璃拖着东方宇回了掌药房。 阿璃是女孩子,被东方宇分在了一个耳室里。但今天晚上,东方宇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却发现被子里猛然多了一个暖乎乎的东西。 “阿璃,赶紧回去。” 阿璃的辫子都被解开,穿了一件西域的长褂子,算是睡袍了。按着西域的习惯,阿璃里头没有穿别的小衣。因此只要她往前近一分,东方的感觉是很清晰的。 东方只觉得大晚上的,耳朵、胸膛一股子热气,没完没了的起来,直弄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我睡不着啊。你害羞个什么劲。扭扭捏捏的,比我还像大姑娘。你在大芜为我治病的时候,没少看我的身子。你都说娶我了,夫妻之间为什么不能同塌而眠。” “你……你……我……我……” “你什么你。”阿璃忽地一个翻身,跑到了东方宇的上头。她撑着手臂,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东方宇的脸。东方宇早就面色通红了。 阿璃噗嗤一笑,顺势把头枕在了东方宇的胸膛上。 “其实我是怕鬼,不敢一个人睡才来找你的。”她的声音从胸膛处传来,闷闷的。“红玉她爹那种死状,一直印在我的脑子里。怎么赶也赶不走。我就来找你了。” “让我蹭一蹭,等我不怕了我就自己回去。” 虽然阿璃的性格不像是会怕鬼的。但往本质上说,阿璃好歹是个女孩子。女孩子的心都比较软,况且此前阿璃估计也没见过这种尸体被压得变形的状况。一时怕了,也说的过去。东方宇这样想到。 他的手慢慢抬起,刚想说什么,阿璃却在他耳边咯咯直笑起来。 “呆瓜,真是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东方这才明白自己又被骗了,可这个时候,他早就被阿璃锁住了。阿璃的双手双脚死死的锢住他的身体,眼睛微闭着。嘴里还呢喃着,呆瓜二字。 夜已经深了,窗外风呜啦啦的吹,纸窗呼啦啦的响。 罢了。东方宇认输。娶就娶吧。古灵精怪的丫头,也是挺可人的。 只是…… 东方宇皱了皱眉。从年纪上面来说,丫头比自己小很多。而且……从目前的感受来说,丫头还有许多方面。 不达标。 第二日,天刚亮,红玉就趴在了长安的榻前。 她摇着长安的肩膀喊他起来。 长安昨夜睡得晚,睡眼朦胧的起来,问红玉要做什么。 红玉从手里拿出一张单子,上头是一张时间表。表格内容是学习武术、医术。 “从今日起,我要学这些东西。长安,我不能把报仇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你来做,我也要出力气。我更不想等到我们成婚之后,我被别人说配不上你。我更不要让你以后被别人指指点点。我想变得更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