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的确是不重的。 然而那一掌分明不轻,既然被打飞了出去,多少都是会断一两根肋骨的。 居然就只是区区皮肉伤。 看来叶如诲的武功比想象的要高,内力之深厚亦可见一斑。 其时天已透亮,而此地明显不宜久留,秦放歌与叶如诲一合计,索性收拾行装上路。 华容道是自金门以来最险峻难行的路段,由阴兰山脉侧翼横插而过,需从悬崖峭壁间穿越崇山峻岭,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坠入万丈深渊,是以常人多不会冒险通过,也就是秦放歌、叶如诲这一类被逼至绝境却又武功高强的人才会以身犯险。 路途虽险,好在再未遭遇追杀伏击。他们翻山越岭走了整整一天,到傍晚黄昏时分,总算从山里出来。道路变得平缓开阔,终于可以骑马,以马代步便快了许多,三人两骑往前驰了约莫半个时辰,渐渐见了人烟。 坑坑洼洼的土路边上搭着个茶棚子,里面三三两两坐着些茶客,粗粗有十来人的样子,观形容打扮似是江湖中人。里面的人看到黄昏日影里嗒嗒行来的两骑,微有些骚动,内中有个男子起身出了茶棚,扬声问道:“三哥,是三哥么?” 阿瑶一愕,便听叶如诲朗声回道:“是我!” 叶如诲催马行至那人近前,翻身下马,张臂与那人紧紧拥抱了下,哈哈笑道:“卓青,你长胖了!” “有些日子不曾活动筋骨,添了些肥肉,让三哥笑话了。”那叫卓青的男子实则并不胖,一身英挺劲装,身形劲拔结实,衣服下隐约可见贲起的胸肌,浓眉大眼,样貌不俗,看着比叶如诲要小上四五岁。 叶如诲回身拍拍秦放歌的肩道:“这是秦四哥。” 卓青拱手朝秦放歌施了一礼:“幸会。” 秦放歌笑着回礼,知是叶如诲的人前来接应,心头大定。 卓青见秦放歌身旁站着个美貌女子,出于礼貌本是要打个招呼的,却被叶如诲一拉,看他脸色便知问不得,转身引他到了茶棚边上,道:“这些都是咱们的人,一切均已打点妥当,时候不早,今晚怕是赶不到白城,便在前面的風芦庄暂宿一晚如何?” 叶如诲道:“全凭贤弟安排。” 卓青道:“好,那便过去再说。” 那茶棚本就是他们设来掩人耳目的幌子,这时既等到了人,当下便撤了棚子,一行人整装上马,径往前去。 ☆、第22章 風芦庄(1) 風芦庄在白城两百多里地外的九岭附近。 庄子是卓青的产业,叶如诲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庄中上下都认得,皆称他为三公子,那态度语气倒比对卓青这个庄主还要恭敬三分。 叶如诲在前院中站住,四下里环视一番,笑道:“这庄子还是原来的模样,一些儿也未变。” 卓青道:“知道您是念旧的人,哪儿又敢变?” 叶如诲道:“你倒是变得会说话了。” 这一路行来他都是一副冷脸示人,想不到居然也会与人玩笑,阿瑶微感诧异,总觉自见到卓青之后叶如诲的一言一行与前略有不同,而观卓青与庄中诸人待他的态度,便知他是有些来历的,只不知是何身份。 用罢晚饭,洗去一身风尘,阿瑶才得以坐下来好好休息一阵。头发还未干透,一时也睡不得,她盘膝坐在床上,将一头浓密的黑发顺到胸前,慢慢梳理齐整。 叶如诲、秦放歌显然有事不想她知道,早早便将她打发开去。 她也无心前去一探究竟,既然他们能有人在白城这边接应,想来这一路的逃亡也并非是出于无奈,也许人家老早便有了计划,是谁引谁入局,又是谁在撒网捕鱼?还真说不好。 风声呜咽,外面树影如魔乱舞,后花厅里却依稀有爽朗笑声传来。 阿瑶放下梳篦,“噗”一口吹灭灯烛,倒身躺下。 窗缝间有风透入,吹得床前薄纱帐簌簌地抖,一丝极细微的苦清气无声无息潜入帐间。那是槟榔特有的气息,她蓦地睁开眼,软剑如蛇般游弋而出,分毫无差指定在床前那抹黑影的咽喉中。 “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