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歌说到怒处,忽然挥拳朝唐初楼脸上打去。以唐初楼的身手本是可以躲开的,也不知为何他竟没有闪避,被秦放歌一拳砸在脸上。这一拳分量不小,他身子一晃朝后趔趄了下,眼见秦放歌咆哮着又扑过来,这次却是不相让了,怒道:“够了!”侧身往旁一让,反手一拳击在秦放歌小腹上。秦放歌登时被砸的朝后连退数步,咣地撞在靠墙的书架上,方立住脚。 他二人说话时,外面门一直都是开的。站在小院门口等候的杜汶将这一幕看的清楚,却仿佛早就料到似的,站在那里无动于衷。与他同候在那里的老仆却是急了,发足便要奔去阻止,却被杜汶拦住。 “忙什么?主人家的事几时轮得到你去指手画脚?”杜汶冷冷道。 老仆气得脸红脖子粗,将牙齿咬得咯咯响:“你们这些……” 杜汶道:“打不了几下。凭你家相爷的本事,他若不想吃亏,谁也动不了他。” 说着话那边果已偃旗息鼓,老仆这才把一颗心放下。杜汶朝里面看几眼,低咒一声,紧了紧脖子上披风的系带,踱到院外去了。 秦放歌倚在书架上,几乎没把那架书撞散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怒视着唐初楼道:“你怎么能那么狠?不说看在云风大哥的份上,便是看在玉姐的份上你也该网开一面,可你……真是没人性的畜生……” 唐初楼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痕,睨他一眼,道:“他扮成那样,连你都认不出,我又岂能认得出?对了,你是先我一步到那里的,他就没跟你提个醒?” “便是知道,你还不是照样下狠手?皇上若不是我及时相救,只怕也逃不脱你的毒手。”秦放歌恨道,心里却想云廷那孩子一心想要报仇,怎可能在那个时候自爆身份让他出手打乱自己的计划?是以在他进入文殊殿后,徐云廷待他始终是冷冷的,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怕的就是被他识穿。 唐初楼面色微变,竟被秦放歌说中心事。回想当日宏光寺之事,他也不禁后怕,若不是秦放歌忽然出手,他恐怕真就一掌打死了皇帝。那弑君谋反之名,便就坐实在了他身上。谁又会信他那时并不知晓那是皇帝?他也是等叶如诲的人马攻进来,双方酣战之际才想明白了一切,事情却已无挽回的余地。 皇帝忌惮他,一心要把他拉下马,还要顺带着收服叶家,心倒是真大。 然则唐初楼还是不得不承认,皇帝的计划正在一步步达成,那只小狐狸在某些方面显然已居他的上风。当然他毕竟还年轻,有些时候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不然也不会一来就先杀了阿瑶给他个下马威。 想到此,唐初楼心头不觉又一阵哀恸,道:“多亏你相救,不然阿瑶她也不会……”也不会死。他没再说下去,说一千道一万,阿瑶之死都与他脱不了干系,说起来他才是害死她的真正罪魁祸首。 秦放歌站直身朝那牌位上看去一眼,问道:“不然她怎样?便不会死是么?”他强压住要说出真相的念头,忽哈哈笑了两声,道,“真是可笑。” “可笑什么?”唐初楼听他说的轻屑,不由怒由心起,厉声道,“好歹你与她也有……有些情义,她而今去了,你竟说她可笑。” 秦放歌听到“情义”二字,便有些挂不住,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红一阵,忽嗤然道:“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又怎配‘情义’二字?” 唐初楼万没料到他竟会如此说,一时怔住,半晌才道:“你说这等话……究竟何意?” 秦放歌只怕再跟他说下去,便露出痕迹,干脆掉头往外便走,一面道:“自己想去。” 唐初楼看他要走,也不阻拦,只在后冷冷道:“你说不配‘情义’二字,难道竟要说是‘苟且’二字?还是说当日你竟是强逼与她?” 秦放歌霍地转过头,红着脖子道:“我还需强逼她……那种女人便是送到我门上,我都不要。不瞒你说,当日她光溜溜爬到我被窝里来,我都没要她。也就枉你还当她是宝,还给她设个牌位在这里。嗳,你那牌位上怎不写字?是给不了她名分是么?却也不打紧,你不给她名分,自有人给她名分……”说到此他猛将话刹住,才惊觉已说漏了嘴,当下二话不说,掉头直挺挺走了出去。 唐初楼面上煞白,眼见他走出门外,竟如同被定身法定住般动弹不得。 秦放歌走出门外,并未见杜汶,心里这才略略放下,整了整衣冠走出小院。 杜汶却在院外赏月,见他出来方迎上来,问他道:“说完了?” 秦放歌闷闷“嗯”了声。 杜汶又道:“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秦放歌心里惊跳了下,却还是稳住神,道:“没有。” 杜汶道:“我说你们俩怎么就打起来了……” 秦放歌只不言语,不管杜汶再说什么,都不做声。 杜汶见他如此,便也不再多话。出了唐府将他送至皇帝赏赐的那处宅第,便告辞离开。第二日早朝完毕,皇帝宣他过去,他便把昨晚的事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