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远希咬着惨白的唇,点了点头:“还有一点点疼。”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扯动了伤口,眉头皱紧。水清漪帮衬着他,寻了舒适的位置,耳畔传来一声软软糯糯的谢谢,微微一怔,便听到他说:“我眼睛是被蒙着的,我挣扎着倒在地上,被刺在了胸口。” “那你怎么说是绣橘?” “屋子里伺候的人说是绣橘,父亲亲眼瞧见的。”水远希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目光闪烁不安。 水清漪摸了摸他的头,笑着夸赞了一句:“倒是一个伶俐的孩子。”转而对一旁替水远希包扎伤口的府医道:“伤口极深,扎刺进去,搅动了木刺,按照力道应当是男子。” “怎么可能?”水守正难以置信,指着水远希道:“你可看清楚了?” “侯爷若信不过,可请旁人来验。” 萧珮这时拿着绣橘换下的衣裳过来,扔在地上道:“若是绣橘所为,她的衣裳上必定会沾染血迹。” 水清漪没有动,只是看着水守正,笑道:“父亲方才所说的话,可能兑现了?” 水守正眼底布满了阴霾,冷哼道:“你并没有揪出凶手!” “侯爷,侯爷,哑婆子洒扫的时候,在九少爷的院子里,寻到了一件血衣!”就在这时,元兴急切的进来,手中拿着沾染泥土的衣裳。 “嘭咚——” 替水远希换水的阿四,见到衣裳,手中不稳的将铜盆砸落在地上。 水远希浑身颤抖,难以相信会是他身旁的人要谋害他! “抓住他!”水清漪让侍从将阿四给抓住,厉声道:“你为何要残害九少爷?” “跟在他身边,没有出路。我去寻了绣橘姑娘,想要跟着旁的主子,可绣橘说对待主子只能从一而终。我家中母亲病重,所以犯了糊涂,对九少爷动手。”阿四似乎早已预料到会被抓住,面色很平静,发抖的手,泄露了他心底的不安和恐惧。“陷害绣橘,是她不愿帮助我。” 水清漪心中冷笑,理由动机很充分,但是凶手并不是他! 果然,侯爷的爵位极有诱惑力。为了让她尽快的查明凶手,不惜推出安插在水远希身旁的棋子顶罪! 即使她揪出真正的凶手,也未必能够惩治得了。反而会打草惊蛇,不如就让他沾沾自喜,误以为将他们玩转在股掌中?这样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有何不可? 水清漪起身,拍了拍裙摆,笑道:“协议我送了一份在祖母手中,希望父亲莫要食言,尽早将爵位传给六弟。” 水守正狠狠的瞪了水清漪一眼,冲冲离开。 水远希嘴角颤动,大而圆的眼睛清澈干净,疑惑的说道:“爹爹不要做侯爷了?” “父亲想要偷懒,所以早早的将爵位给你六哥。”水清漪状是无意的说道:“你是父亲的儿子,名正言顺一些。只可惜,你太小了。” “那为何不是三哥哥?”水远希一知半解。 “三哥哥要伺候二婶娘,性子软了些,六儿才适合。”水清漪若不是经历的前世,也不会知道,看似胆怯,事事以水远之意见为准的水远琪,论起心机和手段,丝毫不输给谁。 回到院落里,毫不意外的见到站在院外等候的水远琪。 今年方才十三岁,身子却长的极高,都比她高出了一个头。穿着一袭崭新的靓蓝色绫锻袍子,墨发斜插着一支玉簪,圆圆的脸上,稚气未脱。 不知他,能否肩挑起整个长远侯的兴衰? “大姐,你为何要选我?三哥比我更适合。”水远琪不安的坐在椅子上,看了水清漪一眼,触及她的目光,立即低垂了头。 水清漪嘴角含笑,以往她以为这个动作是他内敛害羞不敢直视,后来才知少年是如今不能确定他能否掩饰掉眼底的情绪,怕被人看出太多,才不与人对视。 “我倒觉得你更合适。”水清漪实话实说,水远之坐上爵位,对她依旧不会手软。反倒是水远琪,有感恩之心。念在她推了一把的份儿上,也不会对她出手。 水远琪斜着眼睛瞅着水清漪,沉吟了半晌,坐直了腰背。端着茶喝了一口,暖暖一笑:“琪儿不会令大姐失望。”说罢,放下茶杯,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突然说道:“琪儿知道大姐是清白的,那个秀才是想要借大姐平步青云。昨日里琪儿回府的时候,见到他在侧门鬼鬼祟祟。” 水清漪眼底有着深思,看来甄文泽不死心! 甄文泽怎么会轻易的放手?原本进京是接到一封密信,他与林双儿说要进京有要事,恐怕要半年的时间。若是能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