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眼都不眨一下,许久没有进食进水,嗓音沙哑:“拿去扔了。” “小姐……” “快去!”水清漪闭上了眼睛,等利用她拿到解药,或者没有拿到她失去了利用价值,又会手刃她?未免她影响他的仕途? 绣橘不敢忤逆水清漪的命令,抱着烧毁的嫁衣,转身出去。看到站在门口的身影,吓了一大跳。 “世……世子。”绣橘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将嫁衣往身后藏。 长孙华锦眸子一紧,越过她走进内室。屋子里又恢复了漆黑,她那一双眸子灿若星辰,散发着光亮。 一眼,便能看透里头的怨恨,与面对命运逆境无法反手乾坤的无奈。 “清清,你我误会颇深,已不知从何开始说起。但我,对你并无利用之心。”长孙华锦轻声细语,因着还未病愈的缘故,声音低哑而无力。好似,他才是受伤害的那一方。 水清漪面无表情,定定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长孙华锦轻叹,薄唇微启,刚要开口,眉头微蹙,低声咳嗽。 袖中掏出一个竹筒,搁置在桌子上,缓缓的说道:“这是连心蛊,种下去,一方死,另一方也活不了。你若担心的话,我们便种下去。”顿了顿,将一个锦盒拿出来道:“我自私了,命本不长,倒是拖累了你。这是唯一一颗解药,若我寿命无几,你便吃了解药。” 这是如今,他唯一能给的保障。 他想对她终究是不同,近几日,他隐隐有些不大记得过往的事。无双调制了压制毒素的药,却并无多大的用处。 待他情浓刻骨之日,怕是会将她忘得彻底。 这个念头一起,他心里便出现了陌生的恐慌。是的,恐慌,怕忘记了她。或许之前他忘记过她一次,造成了伤害。但是这一回,他却想要再试一试。 水清漪心中一颤,没有来得思考。手指一痛,一只虫子便顺着她的指尖钻进去。手一缩,指尖只残留一滴暗红血珠。 长孙华锦将另一只种在自己的身上,浅浅的笑道:“明日我再来寻你。” 水清漪默然的颔首。 长孙华锦眼底的笑意不曾增减一分,伸手想要揉她的头顶。在触及的一瞬,手一顿,缓缓的垂落。关上门,离开。 水清漪盯着桌子上的锦盒,静静的出神。她害怕再次沦落到命丧黄泉的下场,转眼他便给她一粒定心丸。 心里特别的乱,双手撑着下巴,看着绣橘忧心忡忡的站在门口,苦涩的说道:“进来。” 绣橘把烧掉的嫁衣带了进来,惴惴不安的看着水清漪,低眉顺眼的说道:“小姐,这是您绣的嫁衣。奴婢,不舍得扔。” 自己亲手绣的嫁衣,那是期待着嫁给心爱的男子,自此琴瑟和鸣。 她和长孙华锦…… “明日去成衣铺子买一件。”水清漪拿着锦盒,躺上了床。 翌日 水清漪被绣橘从被窝里摇醒,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询问的看了绣橘一眼。 绣橘脸色不大好,望了一眼室外道:“四小姐回府了。” 水清漪一怔,挥开绣橘的手,卷着被子翻身继续睡。 “小姐,莫家姨奶奶也在。”绣橘小声的说道,若不是莫家的人来了,她才不会吵醒小姐。 水清漪伸出一只手,指着窗外道:“你就说,我病了。四妹妹方才病愈回来,身子正娇弱着呢,怕过了病气给她。见面问安便免了,待我好些了再叙一叙。” “大姐怎得病了?你们这些伺候的,怕是没有尽心。”水玉莲穿着一条杏色织银丝的百褶裙,环佩珠玉金芒闪耀,迎着晨光进来,刺得水清漪睁不开眼。 站在床边,看着水清漪眼底的青色,关切的说道:“大姐姐,妹妹身旁有几个得力的婢子。你若不嫌弃,可以挑选一个在身旁伺候。” 水清漪阖上眼,点了点头:“你有心了。”掀开薄被,绣橘立即上前,将水玉莲挤开,搀扶着水清漪起身。拿着挂在屏风上的纱裙,给她穿上。随即洗簌净面,坐在铜镜前梳妆。 水玉莲见水清漪不冷不热,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深吸了几口气,平息心底翻腾的怒火。栽了一次大跟头,险些丧命。又有姨娘的前车之鉴,她知晓不能将自己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就算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也要笑脸相迎。即使水清漪掌掴她,也要笑盈盈的凑上去,询问她的手疼不疼。 “大姐姐,妹妹能再度回府,全都仰仗了你,免受清苦。日后出嫁,定会一心一意待你。”水玉莲笑盈盈的来表明心意,将田产地契放在妆台上:“这些都是姨娘留下的嫁妆,姐姐成亲妹妹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