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别浑说。银子是从我手中过,可都是笔笔都有清楚的账!你们不想要分家,如今捏造我的罪证威胁又是作甚?”水守义满目阴鸷,心知这家没有这么好分! 水远之始终低垂着头,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膝盖,不知在思索什么。 老夫人也不急躁了,静静的品茶观战。若有所思的看着水清漪,她没有被休,倒是可以考虑不分家。心里却又有别的顾虑,王府被太后打压,不成气候。就怕哪日王府做了什么冲撞皇室的事儿,侯府被受到牵连。 畏首畏尾,两面为难。 水清漪仿佛看穿了老夫人的心思,眼底露出一抹嘲讽:“二叔是否清白,都与大房没有牵连。我心中的疑问都已经清楚。那么……请二叔与老夫人在明日晌午前搬出侯府!” 水清漪的一番话,如平地惊雷,二房的人全都抬头看向她,眼底满是错愕之色。 “你说什么?”水守义咬牙切齿,眼底迸出凶光。 水清漪并不理会他,目光温和的看向水远琪。 水远琪搁下手中的茶杯,理了理袖摆,温吞道:“当初长姐问我要做侯爷么?我说要。她说好,但是有一个要求,便是过继在大伯的名下。”慢条斯理的从袖中掏出契约:“外祖父已经在上面签字。” 水远琪如今还是十四岁,稚气未脱,可却显得成熟老态。清润的目光看着水守义与水远之,并没有波动。水清漪却知晓他平静的双眸深处,隐匿着对他们的怨恨。 所以,才会选择和她同盟。 水守义惊愕的看着水远琪,当瞧见王亥的印章时,一股热气从脚底蹿到头顶。怒目圆睁,暴怒道:“你个逆子!我是你父亲,没有我的认同,你怎得过继在他的名下?”上前夺过水远琪手中的契约,撕了粉碎:“我不会同意,你死了这条心!” 水远琪并不在意,好心的提醒水守义:“族谱上已经更改了。” 水守义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处在震惊之中。完全不知情,一样被蒙在鼓里。 水清漪浅笑道:“衙门也是备了案的。” 老夫人摆在膝盖上的手发抖,这就是不能够更改了?呼吸蓦地急促,紧紧的揪着胸口的衣襟,想要缓过剜心的痛。 “二叔若不信,可以去衙门查一查,是否属实。”水清漪脸上笑意渐深,却不达眼底便敛去。 水守义见水清漪脸蓦然沉下,眼底闪着危险莫测的光芒,看得心底一颤,升起了警惕—— 只听水清漪巧笑倩兮道:“二叔与老夫人马不停蹄的将账目整理清楚,念在这份功劳,我们便给你们在原先分配好的财产上多加一千两,母亲是慈悲心肠,断然会同意。”水清漪含笑的看着大夫人,大夫人点了点头:“你们可以从府里带走几个贴身伺候的婢子奴仆。” 水守义心慌意乱,事情的走向完全与他料想的相反,六神无主的看向水远之。 水远之淡淡的说道:“我们搬,祖母留下。” 怎么能搬?水守义正要反驳,随即想到水远之的用意,没有做声。老夫人也是水守正的母亲,他们断然不能将老夫人赶出府去! “老夫人,你可愿意留下?”水清漪怎得不知水远之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清冷的面容上浮现一抹诡谲的微笑,却令老夫人汗毛倒竖:“不……不用……”她又不是水守正的生母,她将大房得罪得狠了,留下指不定水清漪如何折辱她! 水守正笑的一脸得意,拍了拍水守义的肩膀:“兄弟,大哥给了你们机会划分家产。兄弟到底是兄弟,你这样关照大哥。” 水守义脸上的笑容绷不住,脸涨成猪肝色,压制住心底的怒火,干笑道:“大哥,这是兄弟与你开的玩笑。” 水守正哈哈大笑:“二弟可真会开玩笑。”轻描淡写的将水守义那句玩笑话给化解。 水守义怎么会甘心?给水远之递了眼色,水远之却是起身离开去收拾东西。水守义咬紧了牙关,暗骂了一句狗东西,也跟着离开。 水守正很开心,没有想到水清漪不声不响的与水远琪暗渡陈仓,将他们狠狠的摆了一道。 将乔若潇送到了院子里,水守正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夫人,你看希儿都五岁了,我打算请西席给他启蒙。” 大夫人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就着水清漪的手将一碗汤药给喝了下去。 水清漪抬头看了水守正一眼,拿着一颗蜜饯塞大夫人嘴里。 水守正颇为的尴尬,搓着手嘿嘿说道:“希儿的姨娘与庶姐都不在了,按理说是要抱养在你的名下,可那时候……”大夫人不冷不淡的瞥了一眼过来,水守正接下来的话说不出口。当初是他怜爱莫姨娘,才将孩子留在莫姨娘的身边养着。可今时不同往日,梗着脖子道:“他到底是我的儿子,你也是他的母亲。我想把他寄在你的名下,给他请好一点的西席。” 水清漪听明白了,水守正想要把水远希寄在大夫人名下,当成嫡子养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