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看看舒展如何了。 但是这些心思,她不能告诉任何人。 正文 第二十六章下徽州(二) 陈夫人又坐了些时候才走。 陈锦起身将她送至院门口,回身时见院子里的雪已经扫尽了,青砖白墙,墙角一棵大榕树,树下几个蚂蚁洞,洞里不时有蚂蚁三两只钻进钻出,十分忙碌。 瑞儿和音夏早把廊下桌椅上冷掉的点心和茶水收了,又换上了新的。陈锦定定站在那里,看着这青砖白墙的院落,蓦然生出一丝阔别已久的情绪来。 关于家,她并没有太多记忆。 小时候,家里兄弟姐妹多,她的年纪处在中间,不大不小,不尴不尬。 后来,她阿爹嫌家里孩子多,五文钱把她送给了一个偶然打村子里过的江湖人,她不记得阿爹的容貌,却记得他将她送人时说的那句话。 他说:这丫头生得不好,我也不求她能有什么出息,只希望您能给她一口饭吃。 那江湖人虽性情古怪,但人却是极好的,他教她读书写字,教她骑马射箭,就连她那一身好武艺也亲得他真传。 他是她的师父,也是她的亲人,更是她的朋友。 后来,师父被仇家杀死了。 她提着一柄秋水长剑杀上门去,将害死师父那人斩于剑下,自己也因此险些丧命。幸而被途经的少年所救,悉心照顾,伤好后她便投到少年门下,从此做了他的爪牙鹰犬。 那年他十七,她十四。 她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在性命垂危时得元修所救是幸运之事。 现在想来,福兮祸兮,命里早有定数,是福不是祸,是祸不必躲。 她记得阿爹将她送人时说的话,也记得师父临终时对她说的话,他们的话她都听见了,但并未记在心上。 所以她一生都未能原谅阿爹,也未能明白师父说的话。 师父让她找个老实人嫁了,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便罢。 她不听,遇见那个笑容干净美丽的少年,便什么话都记不得了,就像要去扑火的飞蛾,扑得心甘情愿轰轰烈烈,到最后才发现,那其实不是扑火,而是赴死。 想到这里,她闭上了眼睛。 音夏见她一脸哀切,眼中似有泪痕,不由一惊,“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冷着了?” 陈锦摇摇头,问道:“陈淑现下怎么样了?大夫可瞧出什么毛病没有?” 陈淑咳了血,被从祠堂里接了出来,莫氏好大的摆场,请了几个大夫来诊治。一整个早上,东府都是闹哄哄的,直到刚才才消停下来。 “大夫人请来的大夫各有各的说辞,也不知该听谁的,但是三娘子咳血倒是真的。”音夏回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好儿的怎么就咳起血来了?” 陈锦听了,轻声道:“咳血咳得很是时候,起码能从祠堂里出来了。至于这咳血的原因嘛,东府本身就乱,什么原因都有可能。” 瑞儿在边上,听说陈淑是真的咳血,只差没拍手叫好。她奶奶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陈淑平日里作恶太多,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要来惩罚她了! 音夏说:“不知老太太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老太太说要将陈淑除籍,将万姨娘抬上来主东府的事,现在都因为陈淑咳血不了了之,这样一想,这血咳得还真是时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