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知道他口中的那位是指京城中高高在上的皇帝,但童茴可不敢提起,只道:“如今朝中三位太子各有势力,你此次去,凡事要多加小心。” 元徵看着他,突然收了笑容,认真说道:“那把椅子我从来不在乎,我只想求个甘心。” 童茴心里轻叹一声,面上仍是淡淡表情,“凡事莫强求。” “好。” 因想着晚上陈珂宴请元昀二人肯定是要饮酒的,所以陈锦一早便让音夏去回了话,然后在房里用了晚膳。 饭后,陈锦在屋子里走动消食,音夏在灯下做针线,春天已经来了,她得赶紧着这段时间把络子打好。 瑞儿坐在桌边,双手捧着脸,看陈锦走来走去。 她看了一会子,突然咧嘴一笑:“姑娘真好看。”她声音小,但屋里安静得很,陈锦也就听到了。 陈锦从窗前走回来,在桌边站定,对她道:“瑞儿也很漂亮。” 瑞儿认真的摇摇头,“在瑞儿眼里,姑娘是天底下顶漂亮的人,瑞儿是万万比不得的。” 这话引得陈锦发笑,她一手撑在桌延上,细长的指尖轻触黑色的桌面,衬得那手指白皙胜雪,陈锦说:“漂亮有时候并不顶用。瑞儿,你要好好识文断字,将来才能给自己作主。” 瑞儿不很明白她的话,转头去看音夏。 音夏从针线活里抬起头来,说道:“姑娘说得对,咱们身为女子地位本不及男子,唯有在自身上下功夫,才能把这日子过得更好。” 转眼音夏想起一事来,问道:“姑娘今日为何去那古玩店,找什么扣子?” 陈锦在桌边坐下,学瑞儿的样子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腰间的玉佩穗子,嘴里道:“那扣子……我原想可能早已经不在了,不成想今日竟然见着,既然见了,便想要买回来,平日里做个首饰也是不错的。” 有些话她不会说,也不能说。 那锦扣原是江南若水家的东西,当年作为元徵母亲的陪嫁之物一起带入宫中,有人说那扣子里藏着若水家百年厚积的秘密,也有人说谁持了这锦扣,便能让若水家的家主答应其一个条件。 众说纷云。 后来,有一次皇上宴请宫中各人酒多了,皇上抚着皇后的手,醉眼迷离,“阿龙,你走了多少年,我便念了你多少年,我如今只能望着锦扣一解相思,你何时归来啊?” 诺大的一个青云台,没人出声,亦没人敢出声。 他们这位执政多年的皇上,虽比不得先逝的前人们英明神武,但也无大过错,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酒后如此神色,竟是真情外露。 皇后嘴角抖三抖,最后却只是握紧皇上的手,柔声道:“皇上喝多了。” 阿龙就是合妃,若水家最小的女儿,元徵的娘。 正文 第六十一章九机图 陈锦见过锦扣,握在手里像刚孵化出来的小鸡仔般,十分暖和,让人爱不释手。那是在元修登上皇位之后,顺便把那扣子也抢了过来,因了元徵的缘故,所以他十分嫌弃,命人将那扣子毁去,再见不到最好。 她偷偷做了些手脚,将那扣子保了下来,私藏在身边,即使后来流放北地,也随身带着,带了这许多年,竟也生出了感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