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定定看着他,“你说那人叫什么?” 元徵见她脸色不虞,心道莫不是认识这个叫舒展的人,嘴里又重复了一遍舒展的名字。陈锦听见这个答案,心里的惊骇简直无法形容,眼前元徵的脸似乎慢慢变成了前世的自己,那个奇貌不扬的、武艺超绝的舒展。 元徵见她兀自出神,也不催她,只站在窗边,等待着。 待陈锦慢慢回过神来,脑子正常运转时,他才开口道:“这人目前就关在若水府邸里,你若要见,便去见见。” “你不问我怎么认识她?” 元徵笑道:“想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说。” 陈锦看他一眼,眼底浮起一层淡淡的笑,“谢谢。” 元徵回视着她,柔声道:“不客气。”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皇位 …… 音夏端了一大碗牛肉汤来,还未走近,便看见窗边站着个男子,正想惊呼,又想起若不是四太子来了。 走近一看,果真是他。 音夏忙见了礼。 元徵现在知道她的名字了,见她手里的汤,笑道:“我来时没有用饭,这汤可否赏我一碗?”这话虽是对音夏说的,他的眼睛却一直在陈锦脸上。 陈锦叫他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转而对音夏道:“这碗先给他吧,你再去盛一碗给我。” 音夏还没从元徵那个赏字带来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听了陈锦的话,连连应了好几声是,把手里的碗放在廊下的圆桌上,又跑走了。 “你吓着我的丫头了。”陈锦道。 元徵忙告罪,“我错了。” 他这样嬉皮笑脸,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想起前世的刀兵相见,愈发令人心惊。这样一个男子,危险似乎长在身周的任何一处毛孔里,无处不在,必要时拿出来,不需要任何过渡。 陈锦看着他笑得正欢的脸,突然问道:“你真的想要皇位吗?” 元徵叫她问得一愣。 他原也没有料到,她竟问得这样直接。 一时倒不知要如何回答了。 陈锦见他怔忡,心中猜想成了真,倒笑出声来,“看来你说想娶我的话,也是作不了数的。”她口气平常,眉眼依旧是那样清冷干净,却无端让人觉得她在失落。 元徵心里一刺,认真其事说道:“是认真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问我这个问题。” 陈锦没有看他,只道:“汤要凉了,快喝吧。” 元徵见她目不斜视的模样,心里着急,正要开口再解释,陈锦的目光突然飘来,依旧是平常的,却一下子看得他把话全部咽了回去。 她果然生气了。 元徵依言走到圆桌边坐下,方才还香气四溢的牛肉汤突然就失去了味道,颇有些食不知味。陈锦坐在窗边,一转头便能看见他。 半晌,她开口道:“我没有生气。” 元徵放下汤勺,转头看着她。 陈锦说:“我们本是萍水相逢,从未共历过福祸,若说期待,确是有些的,只是我这人随意惯了,有便有,没有也不强求。于你,我从未有过强求,所以并不生气。于我自己,只是有些恼怒罢了,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所以希望你最好也忘记。” 元徵听罢,彻底没了食欲。 他起身,重新走到窗边,微微低头,看着陈锦的眼睛,“我现在便告诉你,我无意皇位,但我有不甘,所以誓要搅乱这皇城,搅乱皇家的倾天权势。” 陈锦听了,突然一笑,“四太子好大的胆。” 元徵笑道:“自我离开若水那天起,便没想过要回去。” “皇上一心想要补偿你,自然不会放你回去。” “我不想做皇帝。”他说。 我知道,陈锦在心里说。 若你想做,这江山哪有元修份。遥想当年,皇上在大殿之上,当着群臣的面要策立你做太子,国之下一任主君,你是怎么回答的? 你说:我不愿意。 如此直接明了,皇上当场脸色发青,你自下俯视着他,眼神锋利如同睥睨天下的帝王,那般无畏,那般冷酷,偏偏嘴角还带着笑,像个无邪的少年郎。 当时在场的其他几位太子,哪一个不是紧绷着脸,心里却笑开了花。 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傻子,放着白白皇帝不做,还拒绝得那样干脆利索。那时她站在大殿之外,里头元徵的笑声穿过了厚重的墙壁直击心底。 那晚回去元修抱了她,激情处他竟放声大笑,“元徵那个傻子!” 她躺在他身下,心底一片冰凉。 与世人不同的便是傻子吗? 分明是世人痴心妄想,一生慵碌,却不知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眨眼间,似乎已经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十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