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是罪臣之后,自不能堂而皇之的从正门入。 陈锦到底待她不薄,特让音夏在侧门迎她。陈嘉带着红儿从侧门进去,走了些时候,才到了陈锦居住。 这是陈嘉第一次来,看眼前这院子不显奢华,却自有一股巧夺天工之妙,想来四太子为了这处所在,费了好些心思。 “锦姐姐。”陈嘉给陈锦见礼。 陈锦让音夏把人扶起来,“妹妹请坐。” 屋里摒退了众人,只剩下两人以及贴身的丫头后,陈嘉突然跪下,说道:“请姐姐怜惜。” 她今日来的目的,陈锦一早便猜到了,这时也不饶弯子,“你想我怎么帮你?” “相府已是复水难收之地,妹妹不求其他,只要我与夫君一生衣食无忧便罢。”陈嘉弦泣不已,掩帕轻拭眼泪,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泪。 陈锦看着她那张不漂亮但也不丑的脸,眼角下的那颗痣仍安在,只是经过了岁月打磨,如今已不复当日的温润了,“这世间事,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无法预料。我不能保证你们能一生衣食无忧,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创造才是。” 闻言,陈嘉一惊,“姐姐……” 陈锦抬手制止她继续往下说,“我会给你一笔钱,你与墨迹好生安顿自己,若是这笔钱用得好,你们会比京城里大多数人家过得好。” 陈嘉不知道陈锦打算给她多少钱,但陈锦出手向来大方她是知道的,听了这些稍稍安心,“多谢姐姐。” “你给墨相下毒一事,墨迹可知?” 陈嘉方才放下的心瞬间又提起来,眼里些许彷徨,“不知。” 陈锦点点头,“若要夫妻和顺,他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他虽是庶出,但到底血浓于水。” “是。” 喝了半盏茶,陈嘉道:“不知大哥近日在做些什么?” 陈锦放下半茶杯,“我也许久没见他了。” 如今二太子虽是风光无限,但皇上早已对他起了疑心,跟着二太子的大哥现在自然是过得不差的,但是待真相大白那一天,他是否还能像如今这样,抑或是全身而退? 陈锦不知道。 但是元徵说得对,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成王败寇从来不需那么多言语赘述。 陈嘉续道:“连府里的大哥这些时日也不知在做什么,大娘病了,也没见他回府来看望。” 陈锦问她:“你期望我给你答案?” 陈嘉忙笑起来,“不,我只是随口一说,姐姐万勿放在心上。” 陈嘉走后,京予进来,“殿下。” “何事?” 京予欲言又止,陈锦道:“有话直说。” 京予跪下,“无论接下来听到什么,请殿下一定要撑住。” “元徵有事?” “不是主子,是殿下的大哥。” 陈锦霍地站起来,“他怎么了?” “今日一早,大爷被发现陈尸南江边上。” 陈锦险些站不稳,被音夏一把扶住,“消息可靠吗?尸体呢?” “杨安已亲自确认过,尸体已移至京兆府。” 陈锦听罢,疾步往外走,“备车,我要去看看。” “姑娘!” “殿下!” 音夏与京予同时出声,两人皆拦在她身前。 京予道:“殿下如今身份不同,京兆府哪是您能去的地方?” 音夏附和道:“姑娘,望姑娘三思!” “让开!” 陈锦看着二人,眼神凌厉,如能斩山劈海,京予与音夏皆被这眼神看得心中一颤,不自觉地让出路来,陈锦抬步跨出去,两人只好急步跟上。 刚走到大门口,迎面遇见进府门的元徵。 元徵想必也已经知道陈珂之事了,见她脚下步伐急切,脸上却仍是没有过多表情,一时只觉心痛难当,大步上前将人一把抱进怀里,下人们皆背身而立,不敢直视。 陈锦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元徵紧紧抱着她,“我已去认过尸了,确是大哥无疑。” “为什么?” 陈锦的声音尚算平静,但元徵对她了解甚深,知她此刻是在强忍悲伤,以手轻抚她的背脊,轻声道:“仍在查。” “是元昀。”陈锦说。 “如今还无法断定。” “不,就是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