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奉茶进来,看到叶蔓君歪躺在罗汉床上发着呆,这是少见的举动,不由得唤了一声,接着目光落在那支连她也看不上的梅花银簪上面,眼里有几分怨恨,不知道姑娘喜欢这朱子期什么,一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 叶蔓君这才自沉思中回过神来,看了眼绣帘手中的茶碗,“放下吧。”她边说边把这梅花银簪放回袖口中。 她端着新沏的茶碗了两口,看到绣帘仍旧站在原地,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还有事?” 绣帘没想到叶蔓君一开口就是生疏的话,以前主子可不这么对她,委屈地咬紧下唇,“姑娘可是讨厌奴婢了?” “没有的事,你怎么会胡思乱想?”叶蔓君道,“绣帘,你是因为我抬举了珠帘与水帘,这才心里不舒服的?” “没有,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姑娘,奴婢哪敢对姑娘有意见?”绣帘忙摆手道,一副急切不似做伪的样子。 叶蔓君仔细地打量了她几眼,想到自幼一起相伴的缘份,遂语重心长地开口,“绣帘,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可能我用这样的方式敲打你令你难以接受,但我还愿意用这样的方式对你代表着我还在乎你,若是哪一天我连敲打你也不愿意,到那时候你才该要担心,你明白吗?” 绣帘听得呆怔在那儿,自家姑娘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她能感觉到那份诚意,但是,一想到朱子然的俊脸以及他们规划出来的蓝图,她舍不得放弃这样的未来。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道“姑娘,奴婢明白的,奴婢在姑娘身边这么些日子,还能不明白姑娘的心意?” “既然明白,就不要再做让我失望的事情。”叶蔓君似叹息般道。 绣帘听不出其中的意味,以为暂时表了忠心,姑娘就不会再敲打她,“姑娘放心,奴婢哪敢做出让姑娘失望的事情来?这汝阳城步步危机,奴婢恨不得代姑娘去死……” 叶蔓君见她说得急切,也似一副发誓模样,俏脸微微一沉,随后道:“我乏了,你且出去吧,吩咐珠帘和水帘她们,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要进来。” “是,姑娘。”绣帘应声,拿着托盘福了福这才退了出去。 叶蔓君在她一离开,面容完全冷了下来,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用钥匙打开盒子,郑重地把手中的梅花银簪放进盒子里,然后盖上再上锁,做完这一切,她方才亲自翻找出家居服,到屏风后头换下这外出服。 正在她要歇息的时候,听到绣帘隔着帘子禀道,“姑娘,马夫人来了。” 她皱了皱眉,这马兰氏怎么又登门来?随后想到刚才在门口闹的那一幕,八成是来探她的口风,遂道:“请她进来。” 她把外衣的带子拉好,这才掀帘子到外面的暖阁处。 马兰氏一看到她,忙笑道:“打扰叶姑娘歇息了?” “没有,我不过是去换件家居服罢了。”叶蔓君道,“对了,马夫人前来找我有何事?” “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记挂姑娘,所以来看看。”马兰氏笑道,这笑容有几分言不由衷。 叶蔓君也不拆穿她,只是应付与她说着话。 马兰氏最终沉不住气,小声地问道:“叶姑娘,听说朱二你送了支银簪子给你?” 这消息在来时她就收到了风,心下早就翻来覆去地想过了,这送簪子可不是小事,这有几分情定的意味,果然这叶家嫡女还是情倾这朱家二爷。 “确是有这么回事。”叶蔓君道,半晌,她又解释道:“不过是我出去时碰到了朱二爷,一道逛这汝阳城见识一下这城中繁华时,我看上了这么支不起眼的银钗,当时因缘际会没买下,没想到朱二爷却折返回去给我捎带上罢了。” 这话她说得淡淡的,仿佛不过是不经意间的一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马兰氏难掩失望的情绪,这叶姑娘的话真难套,遂又不死心地问道:“没想到这朱二爷看似个冷面郎君,却有如此体贴的一面,将来谁嫁着也是幸运的事情,这女人啊就是要夫婿体贴才能过得好,叶姑娘说是不是?” 叶蔓君斜睨了一眼马兰氏眼里掩不住的急切,微微一笑,“是与不是又与我有何相干?马夫人,你今儿个过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吗?” 马兰氏被她这么一抢白,当即有几分尴尬,忙喝了一口茶水掩饰一二,“当然不是,叶姑娘误会了。”看着这叶姑娘不言不语的样子,她突然恍然大悟,这叶家嫡女一向庄重,又岂会与她这等外人讨论这么私密的话题?只怕得需是嫡亲才能得到她的真心话,自己这是自讨没趣。只不过就这样铩羽而归,她又不甘心,谁叫自家的命运都系在她的身上? 好半晌,她又急灌了好几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