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学丞刚从商场里出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嗯嗯应声听着。 陈大红娘吞了口唾沫,说:“那个人叫蒋梵,也在南城生活,应该是比你小一岁。” 柏学丞听出他的意思了,挑眉:“怎么着?他喜欢男人啊?” “据说是,”陈大红娘说,“我跟他以前面基过,人还不错长得也好看,说话做事什么的挺有礼貌,公会里以前传过他和会长有点什么……我也不清楚啊,不好问人家的,但这事传了很久吧也没见他澄清,我就觉得可能真有点什么。” 柏学丞道:“你都不确定你还瞎牵什么线啊?我不去……” 话音没落,就听陈信教育他:“白天咱们怎么说的来着?你怎么答应我的?你都三十岁的人了,除了费廉就没跟别人谈过,你怎么知道就不能遇到更好的了?你这是自己关上了内心的大门,钥匙还被你自己给吃了,你自己不开门谁能有招啊?” 柏学丞:“……” 柏学丞简直哭笑不得:“老陈同志,你不能这样啊,你不能因为你家庭和睦美满就非得让别人也感受一下,不带这样的啊。” 陈信嘟嘟囔囔:“我把你地址都告诉人家了,人家下班去接你。” 柏学丞:“???” 陈信不等柏学丞再说,就把电话给挂了,随即发了对方的车牌号和车型给他,不管柏学丞怎么问都不回话了。 柏学丞又好笑但又很感动,别的不说,这世上除了爹妈外还有个人愿意这么挂心着你,愿意推你一把,总归是件好事。 人年轻的时候总喜欢把人家的好意当做避之不及的毒药,甚至带着讥讽和嘲笑,以“道德绑架,感情绑架”等等一类的词将这些心意分门别类,贴上标签,高高挂起不算还得拿鞭子沾了盐水抽它几下。 恨不能将别人的一番好心踩在脚底,碾进泥里,再呸上两口痰。 除开个别打着“为你好”的旗帜却施行着压迫、强制、命令等自私行为外,大多数的“为你好”未必真的需要被麻袋一套合着石头一起沉底。 相左的意见大不了左耳进右耳出,用不着跟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歇斯底里,更不必彻底否定对方的一番好意。 到了柏学丞这个年纪,自然会知道真心愿意为你苦口婆心,推着你往前走,忠言逆耳的人其实寥寥无几,大多数人同你匆匆擦肩而过,未必会停下来留心你在做什么,你过得什么日子,你是不是过得好。 哪怕知道你过得不好,也没谁有那个心思和义务来为你排忧解难。 人这一路走来,也就少年时代热闹,身边来来去去的人目不暇接,转眼几年就咫尺天涯再难相见了;路是能越走越宽,还是越走越窄全凭个人能力,但无论路宽还是路窄,身边的人总会一点点变少,到了只剩寥寥两三人的时候,不由自主便互相多唠叨起来,好听的不好听的,出发点却总是善意的。 因此柏学丞并不感到恼火,也并不觉得被多管闲事,他看着电话只无奈地笑笑,转身又回超市里给老陈同志家的两岁宝宝买了点玩具和小帽子小围巾。 等忙过了搬家的事,肯定是要请老陈一家子上家里来吃个饭的,他还没见过小宝宝呢,希望不要像老陈,不然也太惨了。 …… 傍晚六点半,一辆白色凯迪拉克缓缓停在了小区门前。 柏学丞对了一下车型和车牌,走上前去敲了敲车窗,降下的车窗后露出一张带着笑容的脸,眉眼弯弯月牙似的,笑起来还有一对酒窝,看着十分可爱。 蒋梵开口道:“柏学丞?” “是我,”柏学丞伸手,“蒋梵?” “你好。”蒋梵跟柏学丞握了下手,一侧头,“走吧,上车,电影是八点半开始,路上估计要堵车。” 第九章巧遇 说来也是巧,蒋梵当年读的大学就在柏学丞他们大学附近,柏学丞当年揍过的那个校篮队员,正是蒋梵他们学校的。 蒋梵听陈信说过一些柏学丞的情况,想着两人聊聊以前学校的事,也能拉近一点关系,免得一路无话太过尴尬,于是他很自然地道:“你跟陈信一个学校的吧?咱们学校以前还打过比赛呢。” 柏学丞来了点兴趣:“是嘛?什么比赛?” 蒋梵道:“篮球比赛啊。我听陈信说你是校篮的?当年咱们学校在比赛时还出了点状况,一个队员都进医院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柏学丞:“……”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柏学丞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呵呵两声:“这都以前的事了,不太记得了。” 蒋梵看了他一眼,笑道:“当时学校里有好几个传言,最靠谱的一个版本是那队员撬了你们队里一个人的墙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