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他一眼,“穿戴整齐后去练武场找我,带上你的剑。” 何钰点头称是,再抬头时门口已无人,他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元宝偷偷从门旁进来,还顺便将门带上。 “少爷。”他似乎也没有心理准备,突然就被人叫了起来,脸上还带着睡意,一边系腰带一边给何钰拿外衣。 “我爹什么时候来的?” 何钰理了理中衣,他现在太小,身体完全没发育,暂时不用担心暴露,对元宝也没什么避讳,还像以前似的,随意接过外衣穿在身上。 “有一小会儿了。” 先去叫了元宝,等元宝起来了再让元宝叫何钰。 “有没有说什么事?”何钰可不信单纯找他练剑,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知道,老爷没说。”丞相心思沉重,有什么事怎么可能会跟他讲。 少爷病急乱投医,问错了人。 何钰叹口气,简单洗漱后拿了剑去练武场。 丞相府的家丁门客多,父亲专门修了两个练武场,在东西两边,东边的父亲自己用,西边的家丁门客用。 男儿多了,自然要有地方施展拳脚,何钰偶尔练岔了功也会去找他们指教。 这个点太早,天还没亮,黑灯瞎火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清晨的风带着寒气,刮的人一阵鸡皮疙瘩起来,元宝抱着何钰的剑,冻的瑟瑟发抖。 “少爷,是不是最近做的亏心事太多,被老爷发现了?” 何钰脚步略微一顿,“胡说。” 他当然是不承认的,“我什么都没做过。” 他先是背着他爹给他姐出主意,想将顾晏生拉入阵营,又为了顾晏生去陷害萧琅,哪一件不是坏事? 端看认不认。 其实何钰心里明白,他爹找他八成是为了最近做的那些小动作。 他身边跟的暗卫死士都是父亲培养的,虽然带不进宫里,不过宫中也有父亲的眼线,不说别人,就连晚霞都是父亲一手提拔出来的,有什么动静父亲能不知道? 他只是不追究,想让何钰主动说出来,奈何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何钰对他有抵触,不想告诉他。 现如今两人之间的误会解除,也是该坦诚相见了。 练武场不远,何钰到的时候里面除了他父亲,一个人都没有,父亲把那些下人秉退,有私话要告诉他。 他也让元宝在外面等着,自己拿了剑进去,前脚刚走,迎面便是一剑。 何钰抽剑挡住,那剑一剑不中,顺势一横,朝何钰的手砍去。 何钰手腕一转,手中宝剑登时倒转一个方向,从右手变成左手。 他的左手没有右手灵活,无法像顾晏生似的,使用顺畅自然,加之对手是他父亲,很快便败下阵了,被何文斐几剑挑飞了利器,将他一掌打飞。 砰! 何钰撞在不远处的柱子上,摔的后腰生疼。 他的剑在何文斐的剑上绕了一圈飞回他身边,嗖的一声钉在他鼻尖前,离他只有半寸之远。 何钰回头,一把剑对着他,“说吧,都瞒着我做了什么?” 整个朝野尽是他的眼线,什么都瞒不住他。 何钰咬牙,“父亲不是也瞒了我许多。” 那剑离的更近,直抵到他的脖间,剑锋太利,刺破了他的皮肤,一丝血缓缓下流,嫣红嫣红。 很小时何钰磕破了一块皮,磨出一些血丝,生疼,那时候他哭,他闹,他撒娇。 现在已不是那个年纪,没了那些娇气,胳膊上有伤,他不叫,背上有伤,他不喊疼,脖子上有剑,他假装不知道。 “我瞒了父亲,父亲也瞒了我,一笔勾销,从前的事既往不咎。” 他父亲瞒了他女儿身和纳小妾的事,他瞒着父亲站队拉联盟,得罪萧琅,父亲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他也知道了父亲做的那些事,全当成交易,一笔勾销。 “你都知道些什么?”何文斐面色不改,那双瞳孔里没有任何色彩,平静到宛如幽幽古井。 何钰莫名想起顾晏生。 父亲怎么说也到不惑之年了,顾晏生才多大,十二岁就到了父亲那种境界吗? “何晓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何钰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虽然早就知道答案,可从父亲嘴里说出来他才能完全相信。 在这之前都是猜测,不准的,有两种可能,是或者不是。 五更的天半黑半不黑,能让人知道有人,却看不清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