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便也罢了,何钰瞧的多了,接下来会如何他心知肚明,也就没心情继续看下去,这边双眼一闭,刚准备睡去,那边突然听到顾晏生说话。 “长安西街有个姓谢的大户人家,敛黑财无数,杀百姓若干,其家主草菅人命,无恶不作,明日我会请旨父皇,抄家流放。” 这话是随意说的,又像是特意告诉何钰什么,假如真的是随意说的,没必要专门说给何钰听,他抄家便抄家,流放就流放,管何钰屁事。 反常即为妖,顾晏生话里有话。 何钰回头瞧了瞧他,顾晏生已经理好了衣裳,挂在一边的衣架上,自己坐在床边,从床头柜里掏出一个小瓶,打开沾了一点,摸在手上。 那两只白玉似的手举在空中,轻轻摩擦,将东西抹匀,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 何钰瞧着那手,突然抓了一个,放在鼻息下闻了闻,“抹了什么?” 像是护手用的东西,香香的。 “香姑娘似的。” 何钰又将手放开,顾晏生继续揉开,屋里都是一股子香味。 他这个人越护越过份了,过的比精致的小公主还小公主,原来何钰只以为他洗澡泡药已经很女孩子了,没想到这厮还有更女孩子的,如今直接连手都护了起来。 难怪这么白,顾晏生身上像雪似的,晒不黑的那种,何钰与他站一起,同样白天训练,他自己晒黑了一圈,顾晏生还是那么白。 人比人气死人,何钰还是女孩子,在顾晏生面前,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女孩子,太掉面子了,被顾晏生比的什么都不是。 “何兄要不要来一点?”顾晏生跟没听见一样,丝毫不在意。 何钰摇头,“顾兄自己享用吧。” 他在琢磨着怎么变得男人一点,天天搁外头跑,就是希望黑一些,如此才不会有人怀疑他,变声的进程也要加快。 顾晏生与他恰恰相反,越来越好看了,一白遮百丑,他睫毛又长,眨眼时宛如两把小扇子,俊美而知名副其实。 “我吹灯了。”顾晏生坐在床边,吹灯方便些。 何钰轻轻‘嗯’了一声,那灯便应声灭掉,四周登时陷入一片黑暗,许是瞧不见了,何钰才幽幽道了声谢。 “什么?”顾晏生没听清。 何钰眼珠子转了一下,“我说谢谢。” 他为钱发愁,顾晏生看在眼里,尽力帮他,虽然只是个模凌两可的消息,不过也够了,银子的缺口或许能补上。 “我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客气。” 黑暗里,俩人正对着躺,互相露了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何钰没接受婉莲的好意,但是接受了顾晏生的,或许就是因为是兄弟吧。 夜越来越深,三更时何钰准时睁开眼,怕吵醒了顾晏生,特意轻手轻脚,小心起床,越过顾晏生时,一缕头发不小心掉在顾晏生嘴边。 何钰稍微抬了抬头,将头发拉离顾晏生,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大了,顾晏生感觉到,登时睁开眼,吓了何钰一跳。 大半夜的突然来这出,心脏再好也要吓出病来,“你醒了?” 顾晏生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何钰看,“万事小心。” 何钰勾唇一笑,“放心吧。” 也不是第一次了,在京城那么凶险都没出过意外,更何况现在。 他肩膀用力一撑,越过顾晏生下床,匆匆穿了一身黑衣,外头披一件黑色斗篷,打开窗户跳了出去,很快融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四更时,更夫刚敲完锣,突然瞧见几道黑影一闪而过,待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他只以为是错觉,便没当回事,也没瞧见有人从他头顶唰唰过去。 何钰带着一行人,百来号人,浩浩荡荡出行,目标长安西街的一户姓谢的人家。 做这种事本不该如此造谣,带这么多人,万一其中一个出卖他,往后也算完了,带的人越多,被出卖的机会越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