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庆余一口气硬是给憋了下来。得,还得怪张晓强这傻徒弟漏他老底。在一个武馆继承人面前说练武没当导演重要,他是不是傻。 有些气不顺,又都是和谭暮青关系亲近的人,谭庆余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我不是讨厌练武,只是如今的武道精神已经没落,再练又能到哪里?” 在他看来,这是心结,如果不能解开,根骨再合适也练不到巅峰,那他何苦还废那力。 这话有些道理。陶洛想起几个月前自己找工作的经历,她也迷茫过。 “当导演就可以解心结了吗?” “我想拍一个武侠故事。”谭暮青道,“我曾在家中的藏书里发现过一本手札,说了一位江湖前辈的故事,我想把它拍出来,也许在拍的过程中能悟到什么也说不定。”那故事看的时候荡气回肠,一股想要将之重现的冲动呼之欲出,也不知道戳中了他心中的哪个点,这么多年都没消下去。 靠拍片子悟道?陶洛想,不愧是一家人,这和谭暮青“演戏悟道”的理论有多少区别?再一想到藏书楼中的手札,她的脸黑了。 为什么又是手札。她当年就是因为一本手札入了神。破碎虚空到此,离乡背井的,也不知道值不值当。 这么想着,对谭庆余不免起了同病相怜之感:“方便的话,能否将那故事说与我听?” “行啊。”故事在谭庆余心中盘旋了十多年,早已滚瓜烂熟,陶洛算来也不是外人,说就说吧。 “千百年前,武学昌盛,武林中,人杰辈出,很多传承久远的家族都有珍藏的功法叫家中子弟习练。故事里主要说的是一大族,姓陶。” “姓陶?”陶洛一愣,那不是和她一个姓? “对,姓陶,说不定几百年前你还是一家。哈哈哈。”谭庆余打了个哈哈,想到自己现在身处的就是武馆,这个猜测也不无可能嘛。 “继续。” “行,你别打断。”谭庆余接着讲,“那陶家文武双修,子弟个个都是好汉,还出了不少任武林盟主。据手札记载,当时能与陶家齐名的,只有另一世家谭家。哦对,那个谭家,就是我家祖先。” 越听越觉得不对头,陶洛忍不住催:“重点。”还说要当导演呢,就这叙述的啰嗦劲。 “别急啊,好故事就得要娓娓道来。”谭庆余喝了口茶,继续说得慢条斯理,“陶、谭两家都是心有大志之人,习文定国,习武安邦,因着家风相近,两大世家子弟相交莫逆,不知从哪一代起,就结成了世代相交的通家之好。” 谭家也是文武双修的大族,但与陶家子弟众多不同的是,谭家一直子嗣不丰,到了那一代,家中只得了两儿一女。 因着两家交好,又门户相当,当时的谭家家主在女儿十来岁时做主给她与陶家大少订了亲。 当时的陶家大少陶坤然是陶家最为器重的继承人,文韬武略均为同辈中的佼佼,两家的这门亲事不知羡煞多少人。 一转眼,谭家女及笄,只待再过两年便可成婚,谭家却遭了灭门之灾。因为被指通敌叛国,谭家满门抄斩,只有那小女儿被一忠仆护送着逃了出去。 这故事真是越听越熟悉,陶洛接口:“谭家女势要查明谭家被诬告的真相,所有的一切却指向了陶家。而此时的陶家刚得知谭家女未死,也在为了是否履行婚约而起了争执。” “咦,你怎么猜到的?”谭庆余大惊。 陶洛脸色惊疑不定:“不是我猜的,我家也有一本类似的手札。”不能说的真实原因是,那故事,就是她家伯父的真实经历啊。 第46章 投资 谭家叛国案从事发到行刑速度太快, 陶家援手不及。事已至此,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忙查明真相, 代死去之人报仇。但这婚事却是有些麻烦。 古人最讲究信义,如若只是家道中落, 陶家人断然不会毁约, 但这次的事太过严重, 被牵涉进去的还是陶坤然, 陶家上下选定的家主之位继承人。 通敌叛国不论在哪朝哪代都是大罪,朝廷要判满门不说,江湖人与普通百姓也会为之不齿。如今谭家出了这样的大事,陶家要为友翻案那是义举, 但在案子没平反之前就说要认下与谭家的亲事,而且这个“谭家姑爷”还是一族长子嫡孙, 这是向谁表示不满?株连之罪可不是说笑的。 要说谭家平日里也是家风正、名望高,旁人本不太信会犯下如此大罪。无奈古代通讯和传媒皆不发达,朝廷的邸报上言之凿凿, 各县府衙门的工作人员到处宣传,三人成虎, 没多久,骂谭家的人就越来越多。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