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红云一般划过,一掩袖,杯中酒已一饮而尽。 “赠与我了,便由我来处置。来人,为殿下献礼。” 两个人一说一答,场面上风平浪静,可有心的官吏和随从听在耳朵里,都心知肚明,只觉一阵尴尬,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掩饰着,假装什么都不知情。 很快,两名锦衣卫捧了一个桃木精雕的剔彩长盒上来。 盒盖刚一打开,便生出一层幽幽的芝兰香味儿来。 “哗啦”一声,一副长约一丈宽约五尺的大绣图,就在众人面前展了开来。 绣图以素色蜀锦为底料,线条、色彩、神韵均不同于一般的绣品,笔法偏向墨韵,花饰栩栩如生,绣图之上山川河流,春花秋月,人物景致,无一处不生动。或耕田,或织布,或蹴鞠,或读书,或浣衣,有飞鸟,有走兽,有鱼虾,有花草,一副副小图分布于大绣图之上,又总体构成了一副大图。在图的顶端正中,用绢秀的字体绣着八个大字。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宴席之上,一干人等呆愣了许久。 好一会儿,才喘出气来,啧啧称奇和赞不绝口。 “太子妃好绣功!” “如此大的绣图,需花费好长时日吧?” “哎,黄大人,您没瞧明白啊?绣图虽美,却不及喻意之万一。河清海晏,时和岁丰代表什么?不就代表了我大晏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万民永享太平吗?太子妃不仅绣功了得,还有心怀天下的仁厚心肠啊。” 实说,夏初七也叹为观止。 看来这个东方妹妹,确实是才情心思都细密如发的女人。 只可惜,这么一个美人儿,却配给了年过四十的太子赵柘,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就她所知,如今朝堂上派系虽多,可一旦太子故去,最有可能得储位的人无非三个。 一为皇长孙赵绵泽; 二是那三殿下宁王赵析; 再一个,自然是手握重兵的晋王赵樽。 大晏局势风起云涌,赵绵泽的太子党与赵析一党正斗得你死我活,只有赵樽始终不动声色。 那么,属于赵绵泽一党的东方两兄妹,在这敏感时期把绣图赠予了赵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赞声不绝,满屋只有赵樽一个人面不改色,若无其事的将视线从绣图上移开,冷眸依旧平淡无波,只随意唤了一声儿情绪不明的郑二宝。 “收下吧,多谢东方大人美意。” 东方青玄满是笑意的眼睛,分外妖娆,“来来来,为了河清海晏,时和岁丰,青玄再敬殿下一杯。” “下官末位随一杯!” 一众官吏只有迎合。 夏初七琢磨着东方两兄妹和那绣图,偶尔悄悄瞥一眼赵樽。却见他仍是端坐于主位之上,虽不与人谈笑风生,却也不显得疏离无礼,似乎那“太子妃和绣图”的事儿,没有让他受到半点儿影响…… 一顿酒宴,吃到酉时方罢。 “东方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也乏了。郑二宝,领大人去好好安置。” “是,爷。” 赵樽发了话,官吏们纷纷起身告辞。 东方青玄也随众而起,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瞄了一眼赵樽后侧的夏初七,妖气十足的脸上忽地绽开一抹轻佻复杂的笑容来。 “殿下,青玄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东方大人请说。”赵樽声音微冷。 东方青玄目光一闪,嘴角噙了一抹妖艳到极点的笑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