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姑娘家如果有好的家庭环境,能吃饱能穿暖都在家里绣着花儿等着八抬大轿嫁出去侍候夫君了,谁没事儿乐意出来做贼,在刀尖子上讨生活? 这么一想,她对这姑娘,又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来。 收回刀子,夏初七拍着她的肩膀,“看来大家都不容易,咱俩边走边说,详细谋划一番。” 没几句话说下来,那姑娘就对她交了底儿。 她叫李邈,应天府人士,原也是一个官宦之家的女子,前两年家中遭了难,全家人都死于非命了。而李邈因为出身时命犯凶煞,不到及笄之年,便被家中祖母强行送到一个庙庵里去带发修行,这才躲过了一劫。孤身一人的她,得知家中遭遇,一个人出了庙庵,过了两年风雨飘摇的日子。 她又说,眼看便是她家中亲人们的忌日了,这才准备弄点盘缠回应天府去祭拜,今儿在街上见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顾阿娇,瞧她那身穿着,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这才起了心拿了她钱袋。 她说的是真是假,夏初七无法考证。 不过在她看来,既然大家都是浆糊儿女,真的假的都不重要。 为了表示自个儿对合伙“做买卖”的诚意,她自然也编造了一个如何孤身一人,流离失所的悲惨故事给那李邈听。没有想到,她没把自己给感动到,却是把李邈给感动得一阵直飙眼泪,抓住她的手,几次三番凝噎不止。 夏初七翻着白眼儿。 这位大姐,会不会太容易感动了? 不过,既然大家都是孤身一人。 她与她,在某一些方面几乎瞬间就站在了一条线上。 那便是孤独。 …… 行动方案策划好了。 又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夏初七才把晚上闯驿馆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 晚些时候,她与李邈两个人在客栈里草草吃过,又带了她前往顾阿娇父女居住的“凤来客栈”去还她钱袋。 原以为要好一番说和,可没想到,那顾氏父女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尤其看那顾老头的表情,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有点感恩戴德的意思,这让夏初七对古人的思想认知,又上升了一个层面。 为了晚上的行动,夏初七和李邈都穿的男装。 在如今这世道里,男人出外办事儿,远比女人方便得多。 所以在见到娇滴嘀的顾阿娇时,夏初七想到远去应天府还有那么些路程,特地好心的提醒了她,那小脸儿原就长得好看,自身还没有自保的能力,完全就是引诱男人犯罪的根源。出门在外,不如扮成男子或者穿得低调一些更好。 可惜,任由她磨破了嘴角子,那顾阿娇初次出门儿,走到哪里都觉着新鲜,又是一个天性爱美的性子,不肯换男装不说,愣是打扮成一副招猫逗狗的样儿,瞧得夏初七临出客栈前,还在一阵感叹。 “下回再被人欺负了,老子不会管你了。” 顾阿娇却也是不恼,只抿着小嘴儿娇笑。 “你才不会不管我呢,谁让我是你的朋友?” “哟喔,你还吃定我了?谁当你是朋友来着?”夏初七挑了挑眉头,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再次照了照镜子。 一头长发都绾在了头顶,身上粗布衫子虽不打眼,可描的那眉眼几间,还真有几分少年小子的英武之气。 “不错!”她很满意,也非常确定这身儿打扮不会露出破绽。 “丑死了。”顾阿娇捏着绢帕子直皱眉,一嘴儿的嫌弃,“你两个这是要上哪里去?穿成这样,不晓得的还以为要去打家劫舍呢?” “没错,就是去打家劫舍。” 夏初七调侃地冲她扬了扬眉头,也真不敢与她交实底儿,只起身拍了拍李邈的肩膀,回头冲顾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