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一眯眼,抬头望向那小二已经变得漆黑的脸。 “小二哥,给你家老板说说,我们回头再把银子送过来?” 这样的话儿,在现代社会没有人相信,在古代更没有人信。不等那小二说出口,邀晚楼里养着的两个类似于现代保安的打手便冲了过来,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彪悍汉子,用力往桌子上一拍,惊得茶水四贱。 “吃饭不带银子,你们哄谁呢?不给便拉去见官。” “真的忘带了——”夏初七一脸真诚的说着,突然一指赵樽,“你们认识他吗?认识吗?” “不认识!”那两个人语气更冲了。 “再好好看看。”夏初七挤了挤眼睛,提醒道,“他可是当今的……” 趁着那几个人竖起耳朵的当儿,她一把拽住赵樽的手腕。 “爷,快跑!” 赵樽那脸黑得,只有那么难看了。 只事到如今被她给拽着,不跑也得跑了。 楼板被几个人踩得“咯吱咯吱”作响,他俩跑得很快,可屁股后头的人追得也很快,一边追一边喊,“快,快点拦住他们,吃饭不给银子的两个小贼!装什么大爷,吃不起就不要上邀晚楼——” 这时代的人,好像太有正义感了。 邀晚楼的人往那一咋呼,除了楼里的伙计追出来之外,就连外头的人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地帮着追了上来。换了往常,两个人要跑路实在太轻松了。可偏生今儿街上人挤人,人挨人,根本就穿不过去,一路上围得人越来越多,他们还不能与人家打架,毕竟理亏。也不能亮出赵樽的身份,毕竟不能给他贴上一个“吃饭不给钱”的标签。 “那边儿——快——追——” “兄弟们,帮帮忙,堵住那两个小贼……” 后头的吼声越来越多,夏初七跑得利索,嘴上也不停。 “好不好玩?这样的警察抓贼游戏,你没玩过吧?” 赵樽不答,那眼神儿……她形容不出来,只觉得他现在一定想杀了她。 跑一阵儿,堵一阵儿,她气喘吁吁,却始终没有甩脱后头越来越长的尾巴。直到刚刚挤出夫人庙那拥挤街道,看见对面钻出来的一队带着刀剑的官兵…… “官爷,抓贼——” 这一回夏初七是真愣了。 一旦被那些人发现,赵樽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看着那些“呼啦呼啦”追过来的人,她摸了一下吃得太胀的肚子。 “爷,我去把人引开,你找个机会开溜。” 赵樽又好气又好笑,只冷飕飕剜了她一眼,一改之前被她拽着跑的无奈,手上用力扯了她一把,便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发足狂奔,与那些人玩起了老鼠逗猫的游戏。 他变了主动,情形就不一样了。 很快两个人便钻入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子,赶在追兵过来之前,他一个提气,抱着她便翻入了一个矮墙的院落里,却因她屁股着墙时吃痛一下,一个挣扎,重重地跌压在了一个草垛子上。 外头还有人在喊,在追。 下头是厚厚的干草,鼻子里好像还有驴粪的味道。 两个人翻入了别人养驴的院子。 他们的身下,正是喂骗的草垛子。 在外头的喧闹声里,夏初七被他压在身上,脸对着脸,心突突直跳。 “呼,好窘!” 说着,她忍不住又“噗”地笑了出来。 “不过也蛮过瘾的,对吧?您这辈子,没有做过贼吧?” 这地儿很黑,她瞧不见赵樽什么表情,也没有听见他说话。 正准备推开他,他却突然伸出手来,挑高了她的下巴,静静地看着她,那呼吸均匀的喷在她的脸上,那指尖上温暖触感仿佛烙铁般印入了心里。夏初七心下一颤,一双眼睫毛胡乱地眨动着,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便心乱如麻地闭上了眼睛,等着一个火辣辣的吻。 “头上有根草。” 他突然低低说了一声,带着促狭的意味儿,拂了一下她的脑袋。 噌地一下睁开眼睛,夏初七一脸难堪。 “你他娘的给我拿草,勾我下巴做什么?” “不勾下巴,爷瞧得见草吗?” “……无耻!” 知道又被他戏耍了,夏初七拍开她的手,扭开脸去。 “想爷亲你?” 赵樽低低说着,喉咙滑了一下,在她的别扭里,那只原就停在她面颊上的手,倏地移到她的后脑勺,扣紧,一压,头便低了下去,唇贴在她的唇边儿,暖暖地喷着一股子酒香气儿。 “先前爷不想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