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过来了?王福,快看茶。” 一转头,赵楷笑着摆了摆手,“三哥不必客气。” 两个人坐了下来,寒暄了几句有的没的,便直入了正题。 这些日子在朝堂之上,都察院的言官屡屡上奏给老皇帝,说晋王班师回朝这么久了,如今京军三大营的军务还是在他手上,按照兵部的制度,他一回京就得上交虎符,将兵权还交于兵部,可他却迟迟不交,那是为逾制,恐有不臣之心。当然,赵析督办都察院,那些言官的作为,都是在他的授意之下做出来的。 按理来说,这是顺着老皇帝的心思办的。 可老皇帝到底揣了什么心,谁又弄得明白? 看上去他是在扶植赵绵泽,忌惮赵樽,但处处顺着他心思办事儿的赵析,却总是不得他的心意,每日早朝都例行训他一通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昨日,更是差点儿就撸了他督理都察院的职务。 如此一来,他等不及了。 在赵楷面前,赵析问得很是直接,“老六,老十九那边,态度如何?” “只是观望。” “哼!他算得倒是精。”赵析看了赵楷一眼,“清岗县的事儿一出,我还真以为他无意那位置,可老六你说,谁会把到嘴的肉给吐出来?老六,中和节,你我得通力合作才是。” 赵析是嫡出第三子,有夺皇位的野心。可那赵楷却只是老皇帝当年与一个侍女酒后的产物,他在朝堂之上,向来懂得避开锋芒,很得老皇帝的信任。如今他的手上就不仅握有皇城禁军,还掌控着整个京师的防务。 可以说,老皇帝的命都在他的手上。 听了赵析的话,肃王赵楷沉吟着,眉心露出一抹踌躇。 “三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再计议,再计议就什么都完了。老六啊,父皇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不论是老大,绵泽,还是老十九,在他的心里,都比你我兄弟二人强!如果再耽搁下去,不要说皇图霸业,只怕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不在九鼎之上,就在牢底之中。你我生了这样的命,就由不得你我不争了。” 他语气很轻,带着一点儿叹息,说得十分委婉,却又有些心酸,那一个个透着刀刃和鲜血一般的字眼儿,仿佛说尽了那天家皇子们的悲哀。 大殿之内寂静了一会儿。 像是思考了一阵,赵楷才点了点头,话锋一转。 “三哥,绵洹他人呢?” 讽刺地冷哼一下,赵析的声音颇为阴沉。 “他还能做什么?天天吃喝完,就念着要找他的媳妇儿。哼,他又哪里晓得,他那个媳妇儿,不仅有本事成为晋王后院的独宠第一人,如今竟成了公主的入幕之宾,要做当朝的驸马爷了。” 轻轻抚了下鼻子,赵楷笑着调侃。 “这样不是更好?” 两个人对视一眼,赵析面上有了得意之色。 “老六深谙我心。走吧,看看他去。” 一个普通的小院儿里,有一口古井。古井的边儿上,有一个铺满了青藤的木架子,木架子下头摆了一张小方桌,桌子上满堆满了吃食和水果。一个皮肤黝黑的高大男子坐在小桌子旁边,他衣着极为华贵,却怎么也掩不去身上那股子傻憨劲儿。 “三婶娘,要哪个时候我才能见到我草儿?” 三婶娘侍立在他的身边儿,替他剥了几颗花生,塞到他的手里,笑眯眯地说,“快了快了,你乖乖地听话就很快见到了。要不然,你三叔就不让你见到她了。” “哦,我会很乖的。” 傻子开心地咧了一下嘴,嚼巴了几下花生,又眉心不展的看向三婶娘,语气里有些哀求之意。 “这回见到草儿,我就再不与她分开了,好不好?” “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三婶娘微微一笑,一抬头就看见了步入院子的赵析和赵楷两个。她先在衣裳上擦了擦手,才又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宫中礼仪。看那福身的动作,却是稔熟得紧,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