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弹压,那致父皇您的威仪于何地?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 欣赏地看着他,洪泰帝点头,“那依你之见?” 赵樽抿了抿唇,简短利索的分析,“解铃还需系铃人,父皇您是明君,何谓恩威并用,自然比儿臣更懂。您只需亲自前往京郊,当着众将士的面处罚了魏国公,军心自然稳定。说到底,将士们也不过只是为了出一口气,并非真心想要反叛朝廷。您是君王,您的安抚,最是有用。” 听他说完,洪泰帝面色彻底放松下来,朗声一笑。 “老十九啊,朕从来没有看错过你。那,既然如此,朕便依你所言。” 说罢他又满意地喝了一口茶,便称时辰不早了,要起身离开。赵樽也不挽留,从承德院出来,一直把他送到了门口。然而,临走之前,洪泰帝屏退了众人,突地又压沉了声音。 “你那个楚七,如今在哪里?” 赵樽面色微暗,“不是死在了天牢大火?” 洪泰帝哼了一声,“还在朕的面前耍花枪?” 赵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是父皇您让她死的吗?死在了史官的笔下。” 面对他平静如水的反问,洪泰帝凝神望着他,“老十九,朕今日问你这个事情,不是想要追究她的责任。而是知晓那楚七在医理之上颇有见地。你知道的,这两日,你母后身子越发不好了,还有你妹妹梓月,一直不曾苏醒过来,太医说,要不是楚七留下的方子,只怕……早就保不住她的命了。” “父皇的意思是?” “带她入宫,为你母后和妹妹看诊。” 唇角微微一掀,赵樽审视了他片刻,皱起了眉头来。 “父皇,医者只能医人,不能医命。上次楚七医治太子便差点儿送了命,儿臣不敢再轻易让她入宫了。除非父皇您先答应儿臣,若是母后有个三长两短,您不得……” “闭嘴!”洪泰帝恼恨的瞪了他一眼,“什么叫三长两短,有你这样子说话的?这不是咒你母后吗?” 赵樽只说不敢,懒洋洋地撩了一下唇,又道,“医人本是好事,要是一不小心落了一个死无葬身之地,那就是得不偿失了。父皇以为,儿臣说得对也不对?” 这句话问得有些尖锐,可洪泰帝却没有发作。 “含沙射影!罢了,朕都依你。” 冷哼了一声,洪泰帝拂袖抬脚,踩在小太监的背上,便上了那龙辇,然而,龙辇刚行了几步,他突地又撩了帘子来,看向立在下头的赵樽,眉目间似是有些忧虑。 “得了空子,去瞧瞧你母妃。” 夜风凉凉,赵樽良久没有回答。 忙碌了一夜,洪泰帝已然有些疲乏,在带了一些檀香味儿的龙辇之上,他情绪不明的半阖着眼睛,静静的出了神儿。老太监崔英达则蹲在他的脚边儿,一下一下地为他捶着腿。好半晌儿,才听得他低低道。 “陛下,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洪泰帝情绪不是很高,“说!” 崔英达看了下皇帝的脸色,不等说话,先是“扑嗵”一声跪下,“老奴侍候陛下几十年了,皇子皇孙们也都是老奴看着长大的,陛下待老奴一直宽厚,老奴心里感激得紧。只如今这些日子,老奴见陛下夜夜焦虑,头发都白了不少,老奴实在是心疼陛下……” “说重点。”洪泰帝半阖着眼。 崔英达欲言又止,像是考虑了一下,才壮着胆子说,“依老奴愚见,晋王殿下确实是一个可堪大任之人,陛下您辛苦创下的万世基业,定然是想要代代绵延,再创一番盛世之景……” “崔英达!” 洪泰帝重重喝了一声,目光锐利的睁开眼睛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干预起朕的朝政来?” “老奴不敢——”崔英达心脏狂跳着,“砰砰”又磕了几个响头,“老奴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陛下您着想。这些日子,为了立储之事,陛下夜不安睡,食不知味,老奴每日里侍奉您的饮食起居,又怎会不知道陛下的操劳和伤神?也正是如此,老奴才更担心陛下您的身子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