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如今魏国公是皇太孙的老丈人,女儿夏问秋封了太孙妃,只等赵绵泽一即位,便是母仪正下的皇后。他自己又贵为国公爷,深得洪泰帝的信任,还手握重兵,可谓风头一时无两,又何必对一个太监如此恭敬? 没办法,何承安是赵绵泽身边说得上话的人。 两个人扯东扯西的聊了一会儿,夏廷德终是问到了最关心的事,“何公公,不知皇太孙殿下交办您的差事,到底是什么,说出来老夫或许帮得上?” “国公爷……”何承安拖长了声音,笑得极是暧昧,“这个规矩,您应当明白的。皇太孙交办差事,咱家怎敢让国公爷越俎代庖?皇太孙说了,你只需办好你的差事就行,旁的事,你不必操心。” “是是是,何公公说得有理,是老夫一时失言,放肆了。” 夏廷德心里冷哼怒骂,脸上仍是带着谦恭的笑。 可心里,到底还是多了一个疙瘩。 有什么事情,赵绵泽为什么不干脆交给他来办,非得让他宠信的东宫大太监何承安专程跑这一趟?——除非,为了那个女人。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一凛,瞥了何承安一眼。 然后,他也是暧昧一笑,凑过脑袋去,压低了声音,“何公公,老夫已在隔壁帐里略备了薄酒,还在北平找了两个舞伎来助兴,还请公公赏脸,陪老夫喝上两盅?” 何承安看了看他,慢慢起身,“国公爷有心了,咱家却之不恭。” “请!”夏廷德笑着,侧目看了他一眼。 哼!只要是个人,就有弱点。 再清高他也是一个男人,哪怕他没了根子。 …… 营中的酒宴吃得热火朝天,夏廷德却不胜酒力,中途就退了出来。 他自住的营帐里,夏衍看见他进来,赶紧贴上去。 “爹!您回来了,那老匹夫搞掂了?” “闭嘴!”夏廷德皱了皱眉,瞪他一眼,压低嗓子,“小心隔墙有耳。” 夏衍这人长得不难看,说来还有几分俊气,只是从动作到表情,极是没正经,一看就不太像个正经公子。但在他老爹的面前,他还是得紧着裤腰带,老鼠见到猫似的,掂量着说话。 “爹,你说赵樽会来阴山吗?” “自然,他营中缺衣少食,除非他想让兵卒活活饿死。” “如果他来了,我们就把粮草还给他?” 夏廷德冷笑,“你说呢?” “当然不给最好,可……”夏衍默了默,缩了缩脖子,“咱能治得住他吗?爹,谁都知道赵樽智勇双全,擅长谋划,还有辽东的陈大牛,山海关外的元祐,他们可都是一伙的……儿子怕您吃亏啊!” “元祐?毛都没长齐,那小子不足为患,只要我们不打山海关,让北狄人拖住他,他就动弹不得。陈大牛嘛……”说到此处,夏廷德眸子一阴,冷冷一哼,“他很快就自身难保了,顾不上咱们。唯独赵樽……” 见他脸色冷沉沉的极是可怕,夏衍赶紧上前,替他捏着肩膀,“爹,咱为了赵绵泽得罪赵樽,值得吗?虽说赵绵泽是我的妹夫,可儿子在金卫军呆过一阵,总觉着,赵绵泽搞不过赵樽……” “放屁!”不等他说完,夏廷德就恼了,“混账东西,你懂什么?” “哦!”一声,夏衍垂下了脑袋。 “多跟你哥哥学学,不要整天不干正事。” “啥是正事呀?爹,您了解儿子我的。”夏衍嘿嘿一笑,为他捏得更勤快了,“爹,兀良罕那个托娅公主,长得真是漂亮又勾人,若是儿子能纳得她,此生就无憾了,爹,儿子一定要得到她。” “哼!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夏廷德脸色难看,可到底是自家的儿子,虽说不满意,却也比隔壁老王家的强,他狠狠骂了一通,结果还是把手搭在了夏衍的肩膀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