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故意卖了个关子的停顿住。她自然不可能与她们解释血型的问题,而是认真板着脸,一字一句说得极是荒唐。 “据我的独家医典记载,输血者与受血者,必须得是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女。男精曾入女内,混入血脉,二人血液自会相合,不会产生溶血反应。若是无肌肤之亲,那不仅不能救人,反倒会让人溶血而亡,所以我祖师爷曾说,此方用时,必须慎之,再慎之……” 夏初七说着严肃,可总觉得脊背上在冒汗。她猜大抵是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所有医生都在睁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她,每个人都恨不得掐死她。 但好多的新鲜词,一个一个从她嘴里蹦出来,听得屋中众人一愣一愣的,却是人人都信了她的话。 但问题又回来了…… 夏初七习惯性翘起唇,视线在李娇和李邈的身上打转,“你两个谁来?我得提醒一下,这个输血极是危险,静脉切开,输血之人,自己也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她满嘴荒唐言,但无人觉得荒唐。 李娇的脸早已煞白一片,半晌不言语。 夏初七冷笑,就她这般也敢称为爱? 果然,不出她所料,李娇呆立当场,愣是没敢站出来大胆一试。只有李邈上前一步,看了一眼床上那个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弹的男人,眸子里一片晦涩,明明灭灭的光芒闪过,她慢慢开口,声音极是幽冷。 “我来。” 夏初七装着惊恐的样子,冲她挤眼睛,“表姐,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一不小心,你的小命都得搭上,值得吗?人家娇夫人都没说她来,你逞什么英雄?” 说罢,她回头找她的同盟。 “对吧,甲老板。” 甲一立在角落里,一愣,点头,“对极。” 夏初七打个哈哈,“你看,没错吧。全天下人都同意我的意见。”说罢,她看向仍然呆在那里的李娇,弯了弯唇角,走到她的面前,古怪地看她,“娇夫人,你脸色怎的这样难看?不是很爱你的沙漠哥哥吗?为他放点血,你都不愿意?” “我不是……” 李娇想解释,可说到此,又停住了,咬着下唇,神色极是难堪。 “阿七。”李邈接过话,面色极淡,语气却沉,“不要再耽误时辰了,你不是还急着赶回锡林郭勒?来,采我的血。” 夏初七默。 叹,就知道你这痴儿啊。 …… 外间北风呼啸,白雪皎如月华。 屋内烛火大亮,炭火映出红红的光。天色早已经入黑,哈萨尔的卧房里,屏退了众人,夏初七将李邈备好的汤水先为她与哈萨尔消了毒,看着她。 “你真不怕死?这个真会死人的。” 李邈伸出的手腕突地缩了回去。 夏初七一怔。怕了? 没想到她霍地起身,坐在了哈萨尔的榻上,静静的看了他一会,慢慢伸出手来,抚了抚他紧锁的眉头,还有下巴没有修剪的胡茬,什么也没有说。或者她在心里默默说了一些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 良久,冷寂无言,直到灯芯“啪”的一声爆开,她才惊醒过来,回头看夏初七。 “好了,开始吧。” 从夏初七认识李邈的第一天起,她的脸色总是苍白的。可在这一刻,当她告诉她可能会死的时候,也不知是烛火光线的原因还是其他,她发现李邈的面上反常的有了红润。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