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 “阿七!” 见她又重复了一遍,赵樽大概怕她念到下辈子,下下辈子,再下下辈子,头痛地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俯身将两只金碗端了过来。 “阿七,没有花轿,没有嫁衣,没有红烛,没有大媒……这个洞房花烛夜,我以血代酒,当作合卺。其他的,若有来世,我再补偿你。” “好,不许赖账。” 夏初七笑着说完,见他匕首割入手腕,鲜血顿时流入了金碗之中,红得刺目,红得她鼻子微微一酸,也不客气地拿过匕首,在自己的腕上割了一条浅浅的口子。 “用血做合卺酒,倒是高明。” 大概这个场合太“正式”,赵樽没有阻止她。 两人的举动都有些疯狂。 夏初七滴着血液,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在沸腾,对于三天后的死亡,再无半点害怕。 “好了,干杯!”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与他目光交汇着,彼此手腕交缠一处,将碗中之血灌入了喉咙。 她抿了抿唇,问了一句。 “从此,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他捋了捋她的发,轻轻一笑。 “是。我们是夫妻了。” 夏初七虽觉得赵十九有时候特别迂腐,但有了这样一个“庄重”的仪式,不管皇天和后土看不看得见,反正她自己是心安了。 “那我往后该叫你什么?”她问。 “什么都好。”他回。 “夫君?” “……” “郎君?” “……” “还是叫……天禄。” 夏初七学着元祐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沉着嗓子,扮成男声,喊得老气横秋,自觉苦中作乐也有一番情趣。 可赵樽见她欢天喜地的样子,却是叹一声,双臂展开,将她拥入怀里,“阿七,来生我定要早早遇见你,早早娶你。” “得了,别酸了。我两个先把这辈子该做的事做了,再说来生成不?” “可惜,只剩三日。” 夏初七仍是带着笑,目光里有一层水雾浮动,“这你就不懂了,有的人活了一日,也是一生,有的人活一生,也只一日。若一日便是一生,我们有三日,就是三生三世了。” 这样的逻辑,太夏初七式,典型的强词夺理。 赵樽微微一怔,眉梢一扬,臂弯收紧。 “是。” 听出他嗓子的沙哑,夏初七心里一激,笑了笑,顺势跳上去,便搂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钻了钻,下巴高高抬起,带着点视死如归的精神,提醒他。 “那么,新郎倌,你还在等什么?” 她的“迫不及待”太与众不同,赵樽凝重的心情亮堂不少。狠狠圈紧了她,他低下头,瞅她片刻,突地板住脸,一本正经发问。 “阿七,你可记得我两个相识多久?” “两年多了吧?” “两年两个月零三天。” 他看着她,眉头敛紧,说的时间很准确。夏初七微微一愕,表情丰富的张着唇,半天儿合不拢嘴。 “厉害呀,这都记得住?!” 她踮脚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愉快地表扬了他,却听见他又问,“那你知道我憋了有多久?” 夏初七噗一声,大笑,“多久?” 赵樽眸色黯了黯,“两年零一个月。” 夏初七挑了挑眉,“不是吧?你是想说,早在清岗县的时候,你就已经觊觎姑娘我的美貌与才情,智慧和人品了,对不对?” “美貌与才情,智慧和人品?” 赵樽淡淡反问一句,眉头跳了跳,好不容易才绷住差点崩溃的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是,一直觊觎。阿七是不是觉得骄傲?” 夏初七嘿嘿乐了,“大哥,不是骄傲,是觉得你傻。你这般不是自作自受吗?还有,两年时间,我两个这是浪费了多少大好的光阴?你看看你,这都要死了才追悔莫及,补都补不回来了。” “现在你是我妻,自是不必等了。” “那可不行。你不想等,我却想等了。” 夏初七憋屈了许久,今日终是得以扬眉吐气,自然要趁着这时找回面子。说罢,她极是傲娇的看着他,抬起下巴,云淡风轻的浅笑。 “殿下,这件事,容妾身考虑考虑,不急。” 赵樽像瞅怪物一般看她。 “你确定?” “确定。” “不怕爷反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