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姐说,当初错爱殿下,幸而得遇晋王,才免了颠沛流离之苦。如今晋王离世,她心灰意冷,与殿下您……死生不复相见。” 赵绵泽眉梢微跳。 在东方青玄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下,他唇角扬起,拳头一点点捏紧,那一只白皙的手上,终是崩出了几条青筋。 “她想都别想!” …… 东宫泽秋院里,夏问秋像一只打慌的兔子,来来回回地在屋子里踱步。走了好一会儿,直到弄琴急步入内,她才停下脚步。 “怎样,父亲怎说?” 弄琴回头看了一眼,在她耳边低语。 “国公大人说了,此事他自有安排。” “哼!我就知道。” 夏问秋咬了咬牙,重重一哼。 先前她得到消息说,赵绵泽找到了夏楚,心情已是欠佳,再听弄琴的话,脾气更是躁到了极点。像是找不到人发火一般,她推了弄琴一把,生气的道,“父亲每次都这般说,可每次都失手,让我如何信他?” “太孙妃您别急,国公大人会有办法的。” “弄琴!”夏问秋突地转过脸来,面色苍白,“我一定不能让那贱人回京,不能让皇太孙见到她的。你没有看见吗?这些日子,她不见了,皇太孙就像疯魔了一般,见谁都没个好脸,若是她回来了,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弄琴摇了摇头,惊恐地看着夏问秋漂亮却狰狞的脸孔,瑟缩了一下肩膀。 “那太孙妃你的意思是?” 夏问秋看了她一眼,突地蹙眉,捂着肚子,目光一狠,“为保两全,我有一计。听说京师有一个行帮,叫锦宫,做事极是妥帖……只要给银子,旁的事,他们一概不问。而且,他们重信诺,即便事情办砸了,死都不会出卖雇主。” “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 夏问秋脸色冷了冷,捂着肚子似是有些难受,就着弄琴递来的椅子坐下,额头开始冒冷汗。 “赶紧去替我联络。还有……让抱琴去把林太医叫来,我这肚子,这两日难受得紧。” “是,奴婢遵命。” 弄琴躬着身子,缓缓退出,刚到门边,却见夏问秋又低低呻吟着补充了一句。 “切记,只能是林太医。” …… 奉集堡。 启程离京那日,天气极是晴朗。 赵如娜住在奉集堡这么久,自己却没有什么行李,由绿儿扶着出门时,不过简单的两个箱笼了事儿。 可一出宅子,她就惊住了。 宅子的大门口,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箱笼,挤满了数十辆马车。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文佳公主的嫁妆。在那些箱笼上,还系着喜庆大红绸带,看上去极是刺目。 “嫁妆真多。”绿儿嘟着嘴,感慨了一句。 “走吧。”赵如娜抿紧了唇。 “再多嫁妆又怎样,侯爷眼里没有她,也是枉然。侧夫人,依奴婢看,那文佳公主连您的一根手指头都……” “绿儿!” 看着她有些尖酸的语气,赵如娜瞪了她一眼,拽了拽她的胳膊,“不要去管旁人的闲事,管好你的嘴。” “哦。” 绿儿委屈的扶住了她。 赵如娜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动作端庄静淑,面上从容淡定,看上去极是优雅,可看着那大红的嫁妆,仍是不免想起自己出嫁那一日的白花,孝衣,白鞋,还有从侧门而入的小轿。 这辈子,她是没机会了。 唇角掀了掀,她看着马车,微微蹙眉。 除了几十辆载行李的马车之外,前头还有几辆马车是专为女眷们准备的。赵如娜仔细看了一眼,只见最前面的一辆马车,车架极宽,车身装饰也很贵重,其余的则都是一样。 想了想,她走到了第二辆。 最好的马车,自是给文佳公主的。 在这些事上,她不愿去争。 拎着裙摆,她由绿儿扶着,正准备上马车,却见陈大牛的侍卫周顺骑马过来,远远的看见她,便咂呼了一嗓子。 “侧夫人!” “嗯?”她回头。 “侯爷说了,让您坐最前面那辆马车,那马车的坐褥加厚了,还备有茶水书籍,会舒坦一些,这长途跋涉的,侯爷怕您身子吃不消。” “哦?” 她微微一惊,心道陈大牛这么办事,不是明摆着给高句国的文佳公主难堪么?正想要推拒,文佳公主被侍女扶着就过来了。 想来是她听见了周顺的话,原就苍白的脸色,这会子更是难看了几分。 “那本公主呢,坐哪辆马车?” 周顺这次是负责安排侯爷的家眷,见状咧了咧嘴,指了指赵如娜先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