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可也就是这样的女子,让他在无法理解之余,有时竟也会生出一种淡淡的惶惧,一种他以为自己永生都不会有的惶惧——一面享受着她的依靠,又生怕她不再依靠。 喟叹一声,他顺开她垂在肩膀的头发,“笑够了?” “啊哈哈,小妖精……”夏初七脸上笑意更浓,“咋了?” 赵樽看了她片刻,把她的身子挪过来,侧抱在怀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稍稍沉了些许,且那一只勒在她腰间的手,也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阿七,你可有那种药?” 夏初七一愣,“什么药?” 他抿着唇,有些迟疑,“那种。” “哪种?” 赵樽一叹,“可致妇人无孕的药。” 这话听上去有些费劲儿,但却很好理解,夏初七只怔了一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却下意识有些不太敢相信,“你的意思是说……不要让我怀孕的?” 他嗯一声,“那次生产,实在凶险。爷不想再经第二次。” “赵十九……”夏初七唤一句,随即沉默了。 在“生子之事大过天,传宗接代大过地”的思想熏陶之下长大的赵樽,想要一个儿子继香火那简直是一定的。而且这种事儿,即便是在后世,也有大把的男人不懂得操心,但他竟然会在欢好之后想到避丶孕,不由她不感动。 “现在迟了。”她故意逗他。 “嗯?”他面色一沉,“月事不是刚来过?” “……” 她实在没有想到,晋王殿下连这种事儿都注意到了。她拿古怪的眼神儿瞅他半晌儿,突地咯咯一笑,压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脸来,腻歪着声音说,“我是指……刚才……嗯,如今不也来不及了么?” 赵樽一想,脸色有些难看了,“是爷不好……” “嗯?为啥?” “不该……恣意妄为,应事先准备一下。” “……”夏初七不知该说他迂腐,还是该庆幸他的迂腐了。可看着他严肃自责的样子,不免又有些想笑,“好了,这个事儿,就不劳爷操心了。我省得,往后我都吃着药,成了吧?” 实际上,她也一直有吃着药。因为她吃了那治耳朵的药,她便不能在这时怀上孩子,不用他说,她已是在千万百计的避丶孕了。 不过,听她这样说,赵樽也是长松了一口气,将她一搂。 “阿七,辛苦你了。” ~ 建章元年正月十六。 刚过了上元节,千呼万唤的启程的日子,终于到了。 天儿还未见亮,晋王府朱漆的大门外便停满了马车,很快,在众人的吆喝声中,大大小小的箱笼被搬上了马车,等待运往码头,再坐官船直入北平。 官船得晌午之后再出发,夏初七一大早起来,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在各间屋子里检查,生怕有贵重之物遗漏,那一副守财奴的样子,惹得晴岚与甲一几个人默默摇头。 她在府里乱转的时候,赵樽一个人入宫去了。 在临走之间,他要去乾清宫拜别爹娘。 这是一个与后世观念不同的时代,不管他与洪泰帝之间有多少恩怨,应尽的孝道一点都不能少。尤其现在贡妃的身子不好,一直未有醒来,他心里肯定是挂心的。 在这之前,夏初七其实提过,让他把贡妃接走,由她来照看。 但是赵十九没有明白回答她。 看他那般,她全明白了。 老皇帝对贡妃的情,始终抵不上他的江山。如果贡妃去了北平,赵十九就会像一匹脱了疆的野马,恐是再难由他管束,这一点老皇帝也不得不防。 想到这些,夏初七心里不免唏嘘。 这些天,赵樽向她讲了许多前往北平之后的事儿,大到如何训练亲兵,小到如何布置房间,却绝口未提他的抱负,也未提贡妃还在乾清宫,他到底要怎样做。但是她知道,他是一个做事有计划的人,如今形势迫人,暂时脱离权利的风险圈,不失为一个韬光养晦的好办法。 乾清宫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