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来侍候你……” 她的脚步声传入了耳朵,她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她的脸上始终噙着笑,衬得脸颊上的梨涡浅浅,越发可人娇媚,她身上的宫装长长的迤逦在地上,走了过来,走到御案的边上,慢慢蹲下身,小手握成拳头,轻轻捶在他的腿上,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 “小七……” 赵绵泽身子僵硬着,像是不忍破坏这样好的梦境,一直保持着别扭的姿势,任由她捶着腿,一动未动,嘴上也只有一声叹息。 “你终于舍得入梦来了。” 那双手的主人微微一怔,抬起头来。 “陛下,是臣妾……” 那黄莺儿一样的声音,婉转低回,甚是好听,可是却把赵绵泽飘走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猛地一惊,从御案上抬起头来,看着她,生出了恼意。 “谁让你进来的?” 乌兰明珠咬着下唇,红着眼圈儿看他,样子颇为委屈。她哪里晓得自己打扰了皇帝的黄粱美梦?只是觉面前的帝王,不复往昔温情,样子有些骇人。 “回陛下的话,臣妾听闻陛下近日为国事操劳,数日未临幸后宫,每日也只能入睡三两个时辰,臣妾……甚是心疼。这才特地炖了滋补的汤,想过来为陛下解忧。” 她尽量把声音放小,放软,尽量展现出女性的柔情来,只想搏君一笑。可座中的君王眉头越蹙赵紧,却有些不耐烦,但倒底他还是忍了脾气,听她说完才按在她的肩膀上,要她起来。 “爱妃的心思,朕已知。去吧。” 乌兰明珠瞧出他情绪不好,换平常,她应当乖乖退下,不会惹恼了他。可一来仗着他平素的宠爱,二来他先前嘴里吐出的一声“小七”刺痛了她的心,让她的脚再也迈不动。 她是一个女人,是一个从小被宠大的公主,也是一个渴望爱情,渴望得到夫婿疼爱的女人。如今阖宫上下,妃嫔无数,人人都想得到帝宠,她每日惶惑不安,太需要一颗定心丸——帝王相待于己的“不一样”。 迟疑一瞬,她缓缓跪下,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腿。 “陛下,臣妾斗胆,有一言相问。” 赵绵泽看着她,目光浅浅一眯。 “说。” 听见他情绪平复了不少,乌兰明珠心里一缓,抱住他的腿就把脸贴了过去,搁在他的膝盖上,轻轻磨蹭着,语气柔情了许多。 “陛下宠爱臣妾,是臣妾的福分……但臣妾想知道,陛下的宠爱里,可有一分,不是与姐妹们一样的宠爱,而是夫婿那般的爱?” 赵绵泽僵硬着身子看她,眸光颇深。 好久,他才托起趴在他膝上的女人。 “你很大胆。” 乌兰明珠属实很大胆。作为一个普通妃嫔,而非大晏皇后,她竟向他要夫婿一样的爱,不仅是大胆,而是超礼制的僭越之举。 如今大晏中宫空悬,皇后“故去”了,按理赵绵泽应当再立新后。可他却一直没有动静儿,朝中有女儿和孙女为后妃的大臣们,暗流汹涌的斗了一阵,可皇帝似乎对谁都未有属意,也就不再相争了。 没有皇后,反倒成了一种最好的权衡。 有些人猜测建章帝不设中宫,是为了权衡朝堂关系,以免臣下纷乱。可乌兰明珠却是知晓,他的爱,他的心,甚至他的妻位,都给了另外的女人,旁人,占不得。 但占不得,她也想拼死一试。 “臣妾僭越,请陛下责罚。” 赵绵泽微有不快,却仍是未动声色。 “知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