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眼,“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赵析目光微微一厉,随即又缓和下来,把视线转向赵樽。 “老十九,你说呢?三哥说得可有道理?” 赵樽眼皮似抬非抬,手上把玩着赵析放在桌上的一个玉斝,淡淡一笑。 “我府上,大事才由我做主,小事都由阿七处置。” “……”赵析哑然,闷了一下,一张蜡黄的面孔更是难看了几分,暗紫的嘴巴蠕动着,捂着胸口,拼命压抑着心头翻腾的气血,用一种极为痛苦的表情看着夏初七。 “弟妹,你看呢?这等小事……” 要何等想的气度,才能把自己的生命说成“小事”? 为了不被气死,宁王也是拼了!夏初七默默地想着,从他手腕上抽回手,不轻不重地点点头,笑道:“三爷莫要思虑过重,病这种东西也是讲究缘分的,该好的时候,自然会好……” 病也讲究缘分? 敢情被她下了毒,还是缘分了? 赵析狠狠咽了一下口水,半句话都答不出来。夏初七好心的扶了他一下,瞥一眼赵樽云淡风淡的脸,叹了一声,补充道:“三爷别紧张了,即便四月初二之前好不了,三年五载的总归没有问题——放心吧,只要三爷你相信我,保管你能生龙活虎地回归到广大妇女同胞的怀抱里。” 赵析哭丧着脸,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自然是相信弟妹的——” 夏初七嘴角几不可查的弯了弯,心里话儿:你还是别相信我了,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这般想,但她脸上却严肃得紧,就像一个为了证道而来的绝世名医,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 “是也是也!信楚七,得永生。” 接过郑二宝递来的医箱,她取出金针,专心致志地为赵析施着针,尽着医者的本分。施针的过程中,她看着赵析的一副便秘脸,为免笑场,余光扫向了不远处坐着的赵十九,冷不丁发现他的表情极是古怪——像是被风化了的样子? 她收针,插入针囊,淡淡问,“老爷,你可是有话想说?” 赵樽漫不经心地揉着额头,目光微微一闪,“没有。” 她一瞥,“那你盯着我做甚?” 赵樽很严肃,“阿七医者仁心,我是被感动的。” 她唇角一扬,叹息道,“老爷你见微知著,连这都发现了。这几日,为了给三爷治这破病,我白天睡不着,早上睡不醒,真是挖空了心思,呕心沥血,披肝沥胆……” 面颊僵硬一下,赵樽认真的“嗯”一声,“阿七辛苦。”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自说自语,气得赵析嘴唇忍不住一阵颤抖,恨不得马上拔出宝剑砍了他两个,偏生又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密密麻麻插在身上的金针,死死抿住嘴唇,扼制着心底升起的感觉——若是整日与他两个相处,他这病恐怕是治不好了。 ~ 嘎查村的夜晚,极是寂静。 一日无事,夏初七与赵樽两个愉快地在附近走了走,旁敲侧击地了解了一下当地牧民的生活以及阴山地区的局势,也包括那个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阴山皇陵。 晚上的毡包里,夏初七脖子上系着献给贵客的哈达,吃着鲜美的手把羊肉,不免就多喝了一点马奶酒。原以为这酒不醉人的,可吃得多了,她的脑子也有点儿飘,处于那一种“说醉非醉,未醉又醉”的朦胧状态,心情极是愉快。 原本赵樽得了海日古的盛情相邀,还要与他和村子里的几个老者再说一会子话的,但由于阿七姑娘的酒品不太好,为了嘎查村人的安全,他不得不扶了她辞行出来,回到为他专门准备的一个大毡包。 郑二宝打了温水,后退着出去了。 赵樽敛眉为她擦着脸,抿着嘴巴不吭声儿。 夏初七嘿嘿笑着,手脚有些虚软,但是脑子里却很清醒。 半睁着一双乌黑的醉眸,她柔情深深地盯住赵樽脸上怪异的胡须。 “老爷,你把丫头带入你的毡包里,有什么企图?” 赵樽:“……” 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往身上一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