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嘴,拿异样的眼光瞅着他,一动不动。 气氛有些诡异。 赵樽视线冷冷一宛,用茶盖掸着茶面的浮查,抬了抬眼。 “你们都说完了?” 陈大牛道,“完了,陛下,你要不要俺去?” 赵樽冷冷道,“不让。” 陈景暗笑不已,陈大牛却苦着脸,一脸询问,“为啥?” 赵樽视线凉凉,落在他身上,“第一,我不准备打北狄,准备与他们和亲。” 和亲?几个人只考虑一瞬,便豁然开朗。陈大牛哈哈大笑,直叹此是高招,元祐也朝他竖了竖指拇,东方青玄则是嘲弄一笑,没有开口。陈景做着布景,没有表情,却问出了关键,“北边不打,那南边儿呢?” 赵樽道,“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南边必须得打,但我不会用大牛。”说到此,他侧过视线,看向陈大牛一脸崩溃的表情,喟叹道,“你在家里好好哄媳妇儿,造儿子吧。旁的事,便不要操心了。” 陈大牛挠着脑袋,尴尬地笑了笑,接不上茬。 这两个月来,他与菁华之间是有些别扭。 京师城破那一日,他强行把赵如娜从密道带走,再回头组织京畿降军,在关键时候打开金川军,迎入晋军,可以说是对赵绵泽极为致命的一击,而且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布置了整整几年,却半点风声都没有透露给赵如娜。如今,赵绵泽“自尽身亡于金川门”,赵如娜不知原委,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 不过,她没有找陈大牛闹过,骂过。甚至,连没有埋怨都无。 但是她除了客套与礼节的相处,也不怎么理会他。 这样的赵如娜,让陈大牛很崩溃。 他宁愿她痛哭一场,再狠狠打他一顿,也比让他每晚去睡偏屋强。 糟心家务事让赵樽和这些兄弟们都晓得了,陈大牛有些别扭,“劳陛下挂心了,俺那破事儿,也没啥。正是因为俺媳妇儿别扭着,俺才在想啊,出去打仗,兴许她在家担心俺,一下就想开了。”顿一下,他搓下眉心,声音软了不少,“说来这件事,俺是有些对不住她,唉!” 看他这般,众人都默默不语。 在这个五彩纷呈的人世间,好与坏、善与恶、对与错,往往并无定义。 有的,只在于看问题的人所处的角度而已。 所以,人便不能忧旁人的忧伤。 眼看气氛尴尬,陈景轻咳一声,朝赵樽揖礼道,“陛下,还是末将去吧?如今,小公爷忙着照顾未来的国公夫人,二鬼家里小儿子刚出生,也走不开。倒是我,不仅有过独自南征的经验,与耿三友也曾有过数次交锋,对他的行事风格极为了解,最是合适不过了。” 他说得对,确实他最是合适不过。 赵樽点点头,“如此也好。明日朝会,朕便颁旨南征。” “多谢陛下。”陈景得了命令,神采奕奕,当即兴奋道,“末将必不负众望。” 众人安静了一瞬。 陈景想了想,突地柔软了声音,不好意思道,“陛下,末将听说你让人去北平接宝音公主了……有个不请之情,可否把我家囡囡一并接来?这丫头都三岁了,我这个做爹的,还未见过她的面……”轻轻一叹,他敛眉补充道,“若是战事顺利,等我从南边回来,还能与她吃上过年的团圆饭。” 历时四年的战争,对每个人来说,命运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与跌宕。赵樽是,陈景又何尝不是?他与晴岚想念女儿久矣。但这两个月在京师,他们并没有闲着,时不时会有赵绵泽余党作乱。这样的形势下,相比起政局稳定的北平来说,京师要危险得多。再加上从北到南,千里迢迢,隔了关山,路上也不安全。所以,他们没有去接孩子。 如今,自然是时候了。 对此,赵樽自是感同身受。 他眸子淡了淡,道,“已是吩咐了。让甲一亲自送回。” 想到甲一,几个人纷纷叹息,“甲一驻守北平四年,是时候让他回来看看了。” 可赵樽却道,“我让他回来,不仅仅是看看的,还有要事委任。” 陈景、大牛与元祐三个都狐疑地看他,赵樽却把视线转向了东方青玄,“新朝、新政、新君、新臣,朝中政务署理起来,政令上处处受制。有一帮朝臣在建章朝时习惯了溜须拍马,阳逢阴违,也极不好办。”顿了一瞬,他再次拿过几上茶盏,轻轻抿一口,眼皮半垂道,“连洪泰朝的冤案都平了反,锦衣卫也该复置了。他回来,正好为我做这事。” 复置锦衣卫?暖阁里静悄悄的,无人说话。 东方青玄的眸底却有一点温润的湿意。 锦衣卫这个机构,是他曾经亲手建立起来的,有着他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