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那张脸叶央长着显得英气,搁在叶二郎身上又太过俊秀,如今总算沧桑得像个真男人。 “阿央说的没错,西疆果然更冷些。”叶二郎换了只手握枪,铁质的兵器传走了掌心的热量,哪怕隔着皮手套也觉得微寒。 雁冢关不是大祁西疆的最后的领土,却是最后一道防线,地势颇高又筑起长城。此关一旦被破,除了人墙,西疆就没什么能阻挡库支入侵的屏障了。 站在城墙上,从没偷过懒的叶二郎弯腰俯瞰,火光未照亮的地方漆黑一片,那是雁冢关内的大祁领土,是他要守护的地方。 “叶校尉,今夜若没什么大事,您早些回营休息便可。”说话的人三十出头,从后面走过来,同为六品武将却对叶二郎客气得很,原因无他,叶家祖辈都折在军里了,镇边军就没人不知道叶家的名头。 从少爷到兵将没有过渡,叶二郎一瞬间就完成了角色转变。路是自己选的,哪怕掌心结茧的过程痛到夜不能眠,他也没抱怨过一句。叶二郎直起身笑着摇头,开口道:“我不累,现在离天明尚早,你……” 话说一半却又顿住,叶二郎表情瞬间僵硬,手中长枪扬起一道寒光,直直的刺往那人的方向! 夜风里,传来了血的味道。 三十余岁的校尉呆呆地侧头,看着身后委顿在地的人,回过神时声音拔高到尖锐:“快燃烽火!库支来犯了!” 同一个夜里,大祁京城天上也灰暗,西疆的烽火还没来得及飘到,但有人几乎同时知晓!叶央从梦中惊醒,定城那晚挥散不去的惨叫让她捂着胸口急速喘息。 血的味道! 叶央抽了几下鼻子,发现这不是似醒非醒的幻觉,而是存在于现实的血腥气,她穿着白色纱棉中衣,没点灯,在黑暗里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房里有人,尽管呼吸轻到微不可闻,显然是个高手,可浓郁的血味明明白白地指向那人的藏身之处。 叶央脚步极轻,屏息快走到那人跟前时才化手为掌,刚劲的掌风劈向不速之客。 “咳,几年不见,你倒是长进了。”有个万分熟悉的声音悠悠响起来,接住她的掌风,说话时虚弱到无力。 叶央原地打了个寒战,一瞬间西疆的过往如书页,哗啦啦在她眼前翻开,半晌才犹豫道:“……师父?” ☆、第58章 一年多快两年没见了,有些情感却不会因此消退。叶央在听出那人的声音时,心情雀跃几乎站不住,一阵狂喜涌来。 “师父,真是你!”在黑暗中扑上去,叶央露出的笑容发自内心。这是她的红衣师父,相伴两年让她活下去的支柱!西疆匆忙一别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了,从此以后她就只能是国公府的小姐,没想到师父居然上京了! 触手所及的却是湿漉漉的温热,叶央立刻意识到那是血,扶着人摸黑找到桌子坐下,立刻点燃烛火,借着火光两手一伸开始扯人家的衣领子,声音隐含担忧:“你受伤了?” 那么重的血味,绝对不会是轻伤。 “哎哎,多大的姑娘了,还有没有点男女之防。”红衣师父艰难地扬起一个笑,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唇色苍白脸色蜡黄,显然伤的不轻。 他穿的是漆黑的夜行衣,没戴从前那些叶央看惯了的白骨头饰,连发丝都扎在头巾里,低调得像个随时会消失的影子,脸庞还如当年一样,挺直的鼻梁斜飞入鬓的浓眉,不正经又带了三分张扬骄傲。 黑衣上看起来似乎是被水打湿的地方,其实都是血。叶央早就两手鲜红,把师父的衣襟扯开,右侧果然有个被洞穿的伤,贴着肋骨汩汩地流着血,但没伤到内脏。她这才回道:“原先你非要帮我洗澡的时候,怎么不考虑男女之防?” “为师那是关心你。”红衣师父嘴上从不认输,一只手压着伤口上方止血,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桌上。 叶央转身在梳妆台的一个小盒子里摸索,别人家的闺秀妆奁里放的都是金玉首饰,她在那些小盒子里备了些金疮药和活血药油。很快摸索到了一个做工精致的白瓷瓶,叶央握在手里拔开瓶塞,一股脑儿地洒在了师父的伤口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