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那人跪坐在地上,上身依偎在叶央怀里,两人离得极近,近到再一打量,就能发现这位爱摇玉骨折扇的公子,并没有喉结,下巴上的胡须也假了些。 不过很快,那人又低下了头,十足委屈,用指头在叶央膝盖上画着圆圈,“公子是觉得我不如小月美?” 被拿来比较的人脸色一黑,而叶央还在回味刚刚的惊鸿一瞥。 眼睛很圆,眉如远山,身量大约比自己矮一个头,称得上娇小玲珑,一袭热烈红裙配上清纯无辜的脸,像尸山血海上开出的白芍药花,能把人最心底的魔意勾出来。 “我点的是小月,你再美,也没用。”叶央一撇嘴,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再摸下去,肯定会被她察觉出不妥,自己是来充大爷花钱的,怎么可能被个青楼的小丫头唬住。 被她结着茧子的手握住,红衣小丫头咯咯一笑,“奴家是习槿。” 习槿? 叶央五指一收,不自觉用力了些,抓得对方吃痛之下眉头一皱。这名字她听说过,算是画楼的头牌,身价不菲,人又高傲,一掷千金也未必能见上一面,怎么今天巴巴地来找她了? 难道这里真的和羽楼有关系?早就有人知道了文大人已死的消息,看出她动机不纯,所以派了个头牌试探,想趁叶央意乱情迷的时候套话? 意乱情迷几乎不可能,叶央觉得自己是个相当坚定的人……不对,她的反驳出发点不应该是“一屋子女人,怎么意乱情迷”吗? “画楼的槿姑娘,不比一个二流的货色强?”因为被抓握得疼痛,习槿眼角带泪,更加楚楚可怜,慢慢从地上爬到了床头,倚在叶央身边,在她耳旁吹着热气。 叶央低下头,挡住脖颈,没有回答。 要不要挑明,逼问她们?一瞬间制住两个年轻女子,对叶央来说不成问题,但倘若她们是清白的,贸然行动势必打草惊蛇。 甜腻的香风飘了过来,叶央把习槿推开几分,冷下了脸,“槿姑娘,要记住是我挑你们不是你来挑我。” “退下去。”习槿也收敛了神色,那句话却是对着小月说的,“我来服侍公子。” 纵然不甘心,但在画楼,任何人都不能忤逆招财树的意思,小月咬碎了一口银牙,见叶央垂下的眼神漠然,忿忿地行礼退出了房中。 半晌之后,叶央又道:“你们画楼强买强卖,哪怕是头牌送上门来,我也不稀罕,今日就到这里,我再不登门。槿娘子,再会。” 利落地起身,刚迈出一步,习槿就从后面扑过来,环住她的腰,把侧脸贴在叶央的后背上。叶央之前只是装作生气,现在心里叫苦不迭——难怪商从谨不想来这种地方,青楼姑娘之大胆,哪怕刻意保持距离,也拦不住人家投怀送抱呀! 还好习槿搂的是她的腰,要是再向上几寸…… 叶央手上使了内劲,挣脱出她的牵制,没有回头,声音中带了几分真正的怒意:“你到底要干什么?” 只要习槿说出一句和羽楼有关的话……她便不介意把审犯人的程序给她走一遭。 “上百两一匹的江南白绸,达官贵人才穿得起,银线绣的仙鹤纹,是德瑞轩的手艺。”习槿轻轻地笑出声,指尖轻柔在她后背划了一道,酥酥麻麻的,“公子不缺银子,我又不缺美貌,所以,我比小月更适合公子。” 叶央慢慢转身,偏着头打量她,“你是想要银子?画楼的头牌,这么缺钱?” “银子是个好东西,怎么都不嫌多的。”习槿似乎明白假意顺从那一套对叶央没用,干脆把话挑明了,脸上伪装出的柔顺笑脸一瞬间消失,变成了淡淡的冰冷疏离,“你有钱,我又能给你想要的。” 她肩上罩着一件半臂,薄得几乎透明,能看见纤细地锁骨,有种脆弱的美感。 叶央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有教导小丫头的义务,认真道:“莫说别的,你喜欢过现在的日子?” “但凡是个人,有谁天生愿意看别人脸色过活?”习槿就地坐了下来,半截光溜溜地小腿露在外面,很随意的样子,一甩长袖,“可是没办法,我要赚银子。” 叶央又问:“要赎身?头牌的身价不低,不可能攒不够钱,还是鸨母威胁你,不肯放你走?” “都不是,连这里的妈妈都要看我脸色。”习槿摇摇头,古怪地盯了她一眼,不明白叶央为何对这个话题如此热衷,可忍不住继续道,“在我刚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发誓要攒足了银子赎身出去,可当我存够第一个三千两,才发现自己压根不想离开。” 叶央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静默片刻开口:“可是……你不会喜欢这种……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