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他的声音是颤抖的,“是……是隔壁楼的那个、那个——那个女出纳吧?她、她、她——” 随着人数逐渐增多,惊叫声接连响起,“杀人啦!这是杀人啦!” “怎么回事?”男人们有些蛮横地分开人群,有人喊了起来,“大家都退开一点——保护现场!” 人群分开了一点,从上往下俯拍的话,就像是一个黑压压的圈子往外扩大,使得白雪中的人形变得更加明显——一个中青年妇女毫无生气地伏在地面上,暗红色近黑色的半固体从她身下往外扩散:这是血流出来,融化了雪以后,又结成了冰…… “根据天气台的记录,那场雪从晚上7点半开始下,下到12点过后结束,这有些不太牢靠的降雪记录,也成了当时判断凶杀时间的最重要证据——极端天气,让尸检变得不那么可靠,但下着大雪的现场,又给警方提供了不少线索。” 解同和说,他把一叠已经毛边泛黄的影印件丢到桌上,“这是当时我们拍摄的现场照片,当警方赶到的时候,雪地里已经遍布脚印,但根据第一目击证人老孙的回忆,当他出门扫雪的时候,并没有在女人周围发现太多的脚印。只看到几行浅浅脚印,从小区南门口蜿蜒进来,往西门方向过去。” “从现场的血迹,以及死者身上的积雪情况来看,凶杀案应该发生在雪停前后的一两个小时,受害人去世以后最多继续下了半小时的雪——她身上靠近皮肤的部位并没有积雪,衣服上有薄薄的一层,这就说明在她体温下降以前,雪就停了。这也侧面印证了老孙的说法——半小时的降雪还不足以完全掩盖掉脚印,只会让它变得模糊。” “当时的a市,治安案件频发,警力匮乏,也缺乏刑侦技术骨干,以及有效的刑侦手段,出警后现场已被破坏得比较厉害,在现场勘察中,我们并没有提取到太多决定性的证据,凶器找到了,是一把匕首,杀人方式是……” 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胡悦接过文件夹,面无表情地翻阅了起来,“割喉。这是a市在两年内发生的第五起割喉案了,受害人包里的现金被抢走,手机留了下来,匕首上没有指纹,被抛弃在原地……是一把手术刀。而你,以及当时带你的老刑警方队,是负责这起案子的唯二两名警力。” 解同和面现愧色,即使这不是他的错,他承认,“是的,我们的人手太紧张了。” 命案必破,这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口号了,工人普遍下岗,生计无着,在那样的社会氛围里,维持社会稳定是更重要的任务,酒后斗殴、逼债、借贷、抢劫、勒索,当时的a市可不像现在那么太平。胡悦虽然没有去过,但可以想象,人在落魄的时候总是窘态毕露,社会也是这个样子。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你们还是尽力提取了现场证据,并且在走访中锁定了嫌疑人,努力推动案情进展。”她慎重地说,“师雩就是在你们的努力下被挖掘出来的,如果不是你们的走访调查,很可能这两件事,还未必会被联系在一起。” “说实话,如果不是师家人报警的时候被我撞见,恐怕……”解同和却没有因此居功,他还是有点惭愧,“那时候正好是大学生放假回家的高峰期,人员的来往实在是太频繁了,除了家人,谁会注意到一个大学生的失踪?” 大学生,在案发当天以后最后一次和家人联系,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人间蒸发,“这个小区,是幸福街公交站往医学院的近道,以前门卫管得严,很少有人横穿小区,但厂子倒闭以后,门禁形同虚设,渐渐的就成为学生们往来交通的近路,而手术刀更是强有力的证据——不是医生,就是医学生。” 解同和叹了口气,“尽管师霁一直很抗拒,但警方并不是随随便便把矛头指向师雩,从各方面来说,他都有很强的嫌疑,而且,师家的经济也的确一直都很紧张。” “割喉案也确实需要一些解剖学功底,不是屠夫就是医生。”胡悦点了点头,她突然笑起来,“你现在和我说这些的时候,已经不那么抗拒了。” “你第一次问这个的时候还太小了。”解同和嘟囔了一句,“而且,那时候案子还热。” 还在侦破中的案子,就会更警惕,更不愿告知家人细节,免得家人冲动之下打草惊蛇,这是警察的纪律。胡悦清楚地记得解同和当时是怎么在电话里敷衍她的,“你母亲的案子,我们非常同情,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