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把事情吩咐完了才开口道:“大人,这事感觉有些不对劲。” “何以见得?” “素来劫人,若非有仇,左右不过谋财害命。”师爷道:“可郭老六在远安城没有仇人,这些人劫了郭老六后一没有在现场留下什么东西,二来到现在也没见人放话要赎金、没见尸首血迹,这还不奇怪?” 段荀捻了捻手指,也觉出不对劲来。 不似寻仇,不为财不害命,这人绑郭老六还能为了什么? “铸造坊近日可还有旁的单子?”沉吟片刻,段荀低声问。 师爷摇摇头,“都是几个月前订的,若是针对铸造坊,可绑郭老六也没有用啊。” 郭老六虽说是管着铸造坊,但单子出自刺史府,匠人们按照吩咐干活,就算郭老六失踪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会影响到铸造坊的运作。 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 段荀轻叩桌沿,心里满满生出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招兵、粮饷、剿匪立威,而后…… 手指一顿,段荀霍然抬眸看向师爷,骇然吐出两个:“薛铖?!” 师爷也吓了一跳,忙道:“他绑郭老六做什么?” “做什么?”段荀蓦然冷笑,“自然是对付我了。” “郭老六手里……”师爷一愣,勃然色变,“账册?!他怎么会知道账册的事?” “不论他从何得知,账册决不能落到他的手里!”段荀断然道:“派人去搜郭老六的宅子,找到账册!” *** 与此同时,徐冉和溯辞换上一身黑衣,来到关押郭老六的地窖。 郭老六惊慌地盯着徐冉,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徐冉蒙着面走上前在他面前蹲下,哑声笑道:“郭爷。” 你是谁?郭老六想问,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徐冉伸手扯下他嘴里的布团,道:“听好了,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郭老六恐慌地喊道:“你是谁?!” 徐冉啧了一声,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冷声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的时候老老实实闭嘴!”、 郭老六被揍得眼冒金星,连声哀嚎。 “我问你,账册在哪?” “什、什么账册?”郭老六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手里那本铸造坊的账册。”徐冉提着他的衣襟将人拉向自己,一字一顿道。 这回郭老六听清了,抬眸看了眼徐冉,又复垂眸,心念电转,答:“我哪有什么账册,都……” 没等他说完,徐冉一拳揍向他的腹部,阴森森地说:“我劝你老实交代,别以为能糊弄过去。” 郭老六哀嚎一声,整个人蜷缩起来,嘴上依然说道:“我不知道什么账册!这种东西都在官署,怎么可能交给我一个工匠!” 徐冉不耐烦地直起身子,活动活动关节,冷笑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吃点苦不知道怎么说话是吧?” 见她一副气势汹汹准备动手的模样,郭老六认命地闭上眼,心里却是拿定了主意绝不透露半个字。 他们找不到账册,自己就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不会下死手。只要拖得时间再久一些,段大人一定能寻到这里的! “慢。”正当徐冉挥拳准备动手时,一直不动声色站在后方的溯辞缓缓开口。 徐冉顺势收手,回头看向溯辞,一边侧身让开,一边冲她眨了眨眼。 溯辞负手上前,刻意压低声音,曼声道:“郭老六,你真以为一个字不说就能撑到段荀来救你?” 郭老六蜷缩在墙角,双唇紧抿,一言不发。 “可惜你的算盘打错了。”溯辞颇为遗憾地摇摇头,“段荀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仅如此,他恐怕还更希望你半个字都不要说、安安静静死了最好。” 郭老六心头一跳,猛然睁眼看向溯辞,道:“你说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