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秘密!严令这人若真如他所说,那可要比与段荀同流合污多年的郭老六更有说服力、更震撼得多,倒是省了不少事。 薛铖问:“严令如今在何处?” 郭老六直勾勾看着薛铖,道:“薛将军,我若说出严令下落,可就真无所依仗了。将军总要让我无后顾之忧、让我明白说出线索后你不会像段荀一样置我为弃子吧。” “你还想要什么?” “一百两银子和通关文牒。”郭老六一字一顿道:“我要离开晋国。” “如你所愿。”薛铖转头对魏狄低声吩咐几句,魏狄微微颔首,转身快步离开地窖。 不过多时,魏狄折返,带来一百两银票和一份通关文牒交给薛铖。薛铖拿着这两样东西在郭老六眼前晃了晃,看着他充满渴求的眼神,道:“银子和文牒在此,只要你说出严令下落,这些都归你。我还会派人送你出涿州,只要你所说属实,必会保你平安。但你若有半句虚言,我一样能要你的命!” 郭老六忙不迭点头,保证道:“将军放心,我郭老六活了大半辈子,虽说干的事不甚光彩,但这点基本的信义还是有的。”言罢紧紧盯着他手中的物件,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低声道:“严令就在平凉山上的张猎户家里!” *** 离开地窖时,薛铖身周洋溢着一层淡淡的喜悦,守在外头的溯辞和徐冉见状登时大喜,忙问:“他说了?” “不仅说了,还有意外之喜。”薛铖笑道,又吩咐魏狄:“立刻带人去平凉山将严令请回来!” “是!”魏狄得令,立即飞奔去调人。 溯辞和徐冉对视一眼,不解问道:“严令是谁?” “一个能置段荀于死地之人。” 薛铖同二人一道回营,路上将严令的事简略说了说,听得她们啧啧称奇,一边不忿段荀狠毒,一边又感叹郭老六精明。 “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如今竟这么轻易着了道,倒真有些令人捉摸不透。”徐冉抱着手臂,摇头而叹。 “大概是安逸太久了吧。”溯辞接话道:“当年他刚和段荀合作,知道此人歹毒,自然处处留心为自己积攒底牌。但这么多年下来相安无事,他也成了远安城有名的人物,加上年岁大了,戒心自然不比当年,被我们抓住空档也不足为奇。” “这倒是。”徐冉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么个理,点头附和。 薛铖递去一个含笑的眼神,伸手轻轻捏了捏溯辞的手心。 徐冉仍旧在琢磨拉段荀下马的事,又问薛铖:“把严令弄回来后你打算怎么办?直接将证据公之于众拿下段荀?” “段荀在涿州势力庞大,我虽然是钦封的征西将军,但到底是只是武将,凭我一人用这些证据去拿段荀并不妥当。”薛铖摇摇头,“我们仍然需要借郭老六和账册之名暗中拖住段荀,在秘密命人将证据送回京城,只要钦差一南下,便有十成把握可将段荀一党连根拔起。” “可这一来一回,时间很久。”徐冉皱眉道:“万一中途生变……” “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他再怎么说也是一州刺史,我若强拿必落人口实,传到京里有心人耳朵中,还指不定生出什么别的事来。”薛铖沉沉叹气,“为今之计只有先这样了。” 徐冉仔细一想,也确实没有更妥善的办法,只能点点头。 三人回到兵马营,还没歇口气,就得守门士兵禀报,说一个叫燕娘的女子在营外指名要见将军。 “燕娘回来了?”徐冉喜出望外。 薛铖也在诧异为何燕娘会来兵马营寻自己,遂命士兵将燕娘领入帐中。 “薛将军。”燕娘片刻即到,对薛铖抱拳行礼,又瞧见徐冉,顿时笑道:“大当家的你也在啊,正巧,省的我再跑一趟寨里了。” “嗯?你这是来找薛铖的?”徐冉顿时诧异起来。 燕娘颔首,道:“我在梧州抓到了一个人,好像是上头派下来查苍城私铸坊一事的。” “那件事官府不早盖棺定论了么?”徐冉奇道。 “所以我觉得奇怪,就擅作主张把人绑回来了,现在就关在黑市的院子里。” “苍城?”薛铖低眸沉吟。 莫非京里又出了什么事,把这桩事捅出来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