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薛铖一见魏父立刻放下手中书卷迎上去,笑道:“您这一路可还安稳?” 魏父笑呵呵拍了拍薛铖的手臂,道:“安稳得很,多谢将军费心。” 徐冉见二人搭上话,便告辞出屋,顺道拽走了跟进来试图旁听的魏狄,同他打听起有关魏父的种种。 屋内二人简略寒暄后,魏父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薛铖,正色道:“这是临行前王爷交给我的,让我务必转交给你。” 薛铖接过信拆开详看,越往后眉心拧得越紧,待看完信后,面色冷沉如铁,道:“看来宁王也开始有动作了。” 魏父低声一叹,道:“京中局势动荡,将军若已平定西南匪患,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薛铖颔首,五指收拢,将薄薄的信纸攥出褶皱痕迹。 这心中将三月前京中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其中还包括宫中打探出的秘辛。 承光帝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小小的伤寒也能令他卧榻几日才得以好转。太子亲自侍疾,汤药吃食均由太子亲自奉至榻前,太医令李荣林与太医院中圣手精心调理,可即便如此,承光帝的身体依然每况愈下,以至于隐隐有流言传出,说当今圣上时日无多。 太子一门心思扑在承光帝病榻前,赚足了孝悌美名,太子一党更是尽心尽力在朝中笼络人心,个个以为好事将近。宁王虽没有大动作,却也没闲着,与数个手握兵权的将门世子交好,偶尔也与那些寒门士子高谈阔论,引得几个世家的青睐。 旁人或许觉得太子即位已是定数,宁王不过挣扎而已,但薛铖却不这么觉得。他清楚得记得前世三位皇子相争之时,这个看似醉心游山玩水的宁王是如何步步为营减除政敌羽翼的。 而这里头还有一件令薛铖怀疑的事。 对于承光帝的病情,宁王也请了一位高人入京,乃是隐居灵州、江湖上颇具声望的杏林高手,本欲引荐给承光帝,却被太子和李荣林齐齐拦了下来,一说父皇龙体岂可交给这些江湖人士,二说宁王此举乃质疑太医院的能力,三方吵得不可开交。最后竟是宁王让了步,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揭过。 薛铖疑惑有二。 一则,若宁王真有意抢功,为何如此轻易放弃;若他无意,上演这一出目的为何? 二乃是太子与李荣林的态度,虽然太子必不会将此事让与他人,但也应知晓轻重,宁王的提议在旁人看无论怎么说都是出自好意,他却和李荣林齐齐发难,硬生生拦下这事,细想下竟不像因不信任江湖高手,反倒像要瞒着什么似的。 “宫里究竟出什么事了?”薛铖喃喃。 魏父无奈摇头,道:“如今太子把皇宫守得跟铁桶似的,宫里的事能探到的也只有这些,再深的,就难了。” “我知道了。”薛铖慢慢叠好信,对魏父道:“多谢魏叔,客房已收拾好了,这一路您舟车劳顿,先歇着吧。” “好。”魏父知道薛铖此时思绪万千,也不再叨唠他,点头应好。 薛铖唤来下属领魏父前去客房,重新将自己关回屋中。 前世到薛铖死前,三位皇子都没争出个所以然来,这一世瑞王已倒,只剩下宁王与太子争锋。即使他知道宁王颇有手段,但也不清楚究竟有什么底牌令他敢在这时候与太子相争。但不管如何,按照如今这两位皇子对东陵王府的忌惮程度来看,多半不会给东陵王府留什么活路,一旦宫里出了事,只怕王府要第一个遭殃。 想通这一点,薛铖很快拿定主意。 如今他手里已有近五千精兵,若事态有变,他大可挥师北上勤王,此时只需保全东陵王府上下安全,便可无后顾之忧! 正当他准备将护卫王府之事布置下去时,溯辞恰扣门而入。 望见薛铖不大好的面色,溯辞很快反应过来,急忙问:“莫不是京里出事了?” 薛铖摇摇头,道:“还没有,不过想来也快了。” 溯辞道:“我方才给阿冉算吉时,顺道卜了一卦,卦象不太妙。” “什么卦?” “乱象将至,祸起北方。” 薛铖眉头一蹙,喃喃:“祸起北方……?” 溯辞点头道:“我算了两遍,只有这个结果,北方确切所指是何地,我算不出。或许是京师,或许……是北魏。” 言及北魏,薛铖顿时想到了什么。 自和亲之后,边疆安稳,他也把注意力放到了西南和京城上,加上进来剿匪之事忙碌,他已有数月未曾关注过北魏的动向。北宫政绝非甘愿止步于此的人,只要等他将北魏宫廷里的那些事收拾干净了,薛铖相信他很快就会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