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已败露,急忙调动太子亲兵,赶来皇帝寝宫试图挽救,恰听到李荣林的哭诉,急忙闯入殿中对承光帝道:“陛下明鉴!太子贤德忠良,最是有孝心不过,岂会做出这样的事!请陛下莫要听信小人挑拨!” 承光帝此刻已是怒极,冷笑道:“好啊,这碗汤药还放在朕的床头,只要传太医来验一验,立刻能知太子是否清白!” 薛昭睿立刻接话道:“儿臣正有此意,私自请了一位太医前来,此刻就在门外候着。” “好!宣!” 犹自跪在地上的太子两眼空茫茫的,在这一声宣字出口之后,他突然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身来,高声道:“拦住他!” 殿内外暗藏的太子亲兵得令立刻团团将薛昭睿的侍卫拦住,把寝殿门前堵了个水泄不通。 承光帝骇然,怒道:“太子!你当真要谋逆弑君么?!” 太子木然转头看向他,嘴角勾起奇异的笑容,慢慢说道:“父皇,您老了,这把龙椅也做得够久了,是时候让给儿臣了。” 薛昭睿微不可觉地向后退了退,低垂的眼睑隐去眼眸深处的笑意,作壁上观。而孟相此时已知事态无转圜余地,唯有将太子推上那龙椅,才能保他孟氏一门。 承光帝面上一阵青白,指着太子骂:“逆子!枉费朕多年栽培,你就是如此回报于朕的么?!” 太子嗤笑:“栽培?父皇,折我羽翼的是您,放任瑞王宁王与我相争的是您,三番五次狠狠把东宫颜面踩进泥里的也是您!这就是所谓的栽培?!” 承光帝只觉胸口闷得发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太子步步走向他,看着他满面狞笑地对他说:“父皇,这江山您不愿给,那就休怪儿臣自己来拿了!”说着伸手推向承光帝。 而这时,薛昭睿陡然大喝:“父皇小心。” 只听铮的一声,雪亮的剑光在寝殿内划过,孟相瞪圆了双眼、满目惊恐地扑向太子。 然而,还是迟了。 没有人能想到素来喜好诗书玩乐、沉迷游山玩水的宁王会有这样的身手,更想不到他竟会带兵器入殿却一直隐忍不发到现在! 薛昭仁还没来得及转头便觉脖间一凉,他茫然眨了眨眼,发觉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颠倒,最后急速坠落,伴随着一声闷响跌在冰冷的地砖上。 一腔热血迸溅,染了承光帝半身,这个年迈的帝王被眼前景象惊得说不出话,一双眼死死瞪着,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最后眼睁睁看着太子那颗头颅滚至脚边,终于骇然惨叫,跌坐在地。 而薛昭睿依旧维持着挥剑斩落的姿势,蟒袍上不见丝毫血光,抬眸看向孟相,一字一顿道:“太子与孟相谋逆,当诛。” *** 宫乱发生后,季家埋在宫里的棋子便想法把消息递出了宫,季老太傅又火速将消息传向东陵王府,众人心中俱惊。薛铖安排护卫王府的暗卫头领知晓其中利害,当即启用暗卫训练多年的海东青将密信经由各州暗埋的联络点递往远安城。 而在与季老太傅商量后,暗卫火速将东陵王与王妃秘密送出京城,留下两名替身以掩人耳目。 恰逢魏父抵京,两位老臣迅速召集了朝中可信任的重臣密商此事,而季府终于拿出了另一份密诏,众人商定只等薛铖抵京,便将密诏昭告天下,还位于东陵王府! 若太子尚在,不少老臣恐还有犹疑,然而如今,谁敢将这天下江山交由一个敢设计弑杀兄长的人执掌?!就连往日曾与宁王颇有交情的世家也觉得胆寒,不过碍于宁王如今的声势不敢宣之于口。 太子一倒,门生有胆大之人怒骂宁王毫不顾手足之情、是为冷血禽兽,而宁王却不恼怒,只说自己救驾心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向天下人摆出一副孝子模样,积极为承光帝医治,同时借承光帝圣旨绞杀孟皇后、捉拿孟氏满门。 纵使朝中有人试图阻止宁王,也被一句轻飘飘的“凡求情者,以同罪论处”堵了回去。 这桩谋逆大案就这样未经三司详审查证,由宁王一人凭着承光帝一道口谕处理得干干净净。 孟氏满门两百余口人,斩于刑场,除了满地冲也冲不掉的鲜血,什么也没留下。昔日太子一党人人自危,有的辞官还乡,有的隐忍藏锋,还有人投奔了宁王,譬如安定侯府。 承光帝的身体并没有因此有所好转,反而应惊吓过度愈发严重,一天往往有大半的时间是昏睡梦魇的状态。朝中再无可主持大局的皇子,宁王顺理成章把持朝政。当有人提及瑞王冤案,请瑞王还朝时,宁王面上笑眯眯地应了,可第二日前去府邸迎瑞王时却发现薛昭珩昨夜暴亡。 宁王的雷霆手段再度震慑群臣。 肱骨老臣隐忍等待,其余人更不敢多舌。宁王一时权势滔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