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巴特洪堡,下了车,她马不停蹄地直冲当地外管局。移民局三点开门,下午人更多,排队喊号,等挨到她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移民官大人一脸疲惫,她也是,来换个签证就跟德国打苏联似的,累觉不爱。 从包里将材料拿出来递过去,她直切主题。 移民官的回答都一致,语言签不能换学生签。但因为没见到她的档案,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一类签证,所以不能给她更多的信息。 也是醉了。她在外头等了一个多小时,说的话不到五句,他就一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就把她给打发了。 德国人就这样,每件事都精确到毫米,不允许有半点偏差。所以,一般在没有确认的情况下,是不会随便瞎bb的。 没有答案,顾娅却松了口气,当然这也只是暂时地放松,这个问题没有解决,她的心就永远高高悬挂着。刚才哭过一场,发泄了情绪后,大脑终于有空间可以恢复思考。 如果拿不到签证,在德国最多也就呆到10月的事。摆在她面前的路不多,一,早死早投胎,明天就订机票回去,拨乱反正回新西兰,把那里的大学上完再看。二,拖一天是一天,呆到呆不下去的最后一天,也许上天垂怜,有奇迹出现。不过,百分之九十还是得走第一条路。 回中国那自然是随时都能定机票,但问题是,她是否做得了这个决定。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再最后尝试一下巴特洪堡呢?也许……会有奇迹。 把材料转过来,或许这边的移民局不会这么严格?或许法拉克福移民局犯了失误?这是一场赌注,要不要赌一把?理智的说,她不可能有机会,可是,内心深处,她还没有死心,仍然抱着一线希望,虽然可能微乎其微。 走了,就得和这里的一切告别,包括她的小鲜肉、她学了一年半的语言,以及这个美丽的欧洲大陆。也许运气好的话,十年后、二十年后,还会辗转路过,但届时,一切的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 这么一想,心很痛。放不下,她放不下!这里有她投入了的感情、有她付出过的努力、有她绝望时的挣扎,还有她美好的回忆,它们都已经成了她大脑的一部分,不舍得丢弃,不愿意放手。 这一刻,顾娅没有哭,很冷静,冷静到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人的潜力都是在绝境中挖掘出来的,她不信这就是自己的结局,也不甘心。 下火车的时候,鹅毛大雪还在飘飞,她不觉得冷,却渴望见到一丝阳光,这样就能给她照亮前路。她叹息,这寒冷的冬天,到底还要等多久,才能熬过去。 头发都结了冰,带着霜花的寒风将她的脸冻得通红,她的眼睛有些红,却晶亮。她倔强到痛,痛到哭,带着这种矛盾心理依然越挫越勇。这就是顾娅,很傻很执着的一个人。 走到家门口,她整个人头上、肩上、身上都已经沾满了冰霜,就像一个雪人。 楼道的大铁门上,靠着一个人影,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在听音乐。看见她远远地走来,便立即收起了ipod,拉起大衣的帽子大步向她走来。 这个人,竟然是尤里安。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打了10086 个电话,可你一个也不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埋怨。 她不说话。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道,“你生气?我理解,可是我今天一天打给你的电话,就和你打给我的一样多,我们扯平了。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我没生气。”她说的是实话。也许今天在早晨发短信的时候,她还在怒他恼他,但现在绝对没有了。因为,她的心很累,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想其他。 尤里安哪里知道那么多,只以为她还在发脾气,怨自己不告而别,忙拉着她的手,想解释。谁知道,才碰到她的手,他就吓了一下,叫道,“你的手好凉,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摸摸她的脸,发现她眼睛很红,鼻子也很红,一脸憔悴。想到早上收到她的短信,心一跳,她该不会做了什么傻事?想到这里,他展开双臂将她纳入怀中,在她耳边气急败坏地解释, “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我没联系你也有原因的,你能不能先听我的解释,再做决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