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阅心里一个咯噔,似被那火似的红刺了一下。 “起这么早?” 外面身影一晃,忽响起陈麓川的声音。林阅急忙将唇彩往包里一藏,慌慌张张地将祛痘霜的盖子盖上,笑了笑说:“不早了。” 说着将提包一收,不动声色道:“我已经洗好了,你用吧。”她捋了捋头发,垂下目光,嘴角的笑容立时便垮了下来,也不看他,从他身旁挤出去,走出浴室。 待陈麓川洗漱完毕,换了衣服,两人一道出门吃早饭。陈麓川今天中午也有个局,耿浩然和他表哥请陈祖实吃饭,谈生意合作的事儿。 吃完之后,两人在早餐店门口道别,各自上了车。陈麓川从驾驶座探出头,朝她一扬手,“明天见。” 林阅笑了笑,“明天见。” 说罢发动车子,挂档,一踩油门。 车子驶出去一截,后视镜里陈麓川的车子再也看不见了,她紧咬着后槽牙,继续往前开,直到拐了一个弯,彻底驶离这片住宅区的范围,方靠边停了下来。 她瞅了瞅放在副驾驶上的提包,心里一时挣扎难定,然而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她掏出那支唇彩,轻轻旋出来。极为正统的红色,色泽艳丽,才用了不到三分之一。她又瞅了瞅底部的品牌和型号,掏出手机,输入搜索。 yls一月的新品,上市不过三个多月。 而陈麓川去年十二月归国,并租下了这套房子。 林阅心脏一路地往下沉,瞅着手里的这只唇彩,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股脑儿地往上冒。 又想起昨天与陈麓川开玩笑,他自信笑说:“你随便找。” 她愿意信他,可在一个单身男人的住所里,出现了这明显不合常理的东西,正常的女人都会揣测一阵。 末了,她想,即便陈麓川这几个月里有过别的女人,也该是在她之前,她相信以他的人品,总不至于脚踏数条船。 而要是跟他的过去较劲儿,就没意思了。 车在路边停了许久,她想一会儿,发一阵呆。最后叹了声气,打开车窗,将那唇彩一下掷了出去。 · 到家的时候,何珊正在厨房里洗鱼,周遭一股子腥味儿。林阅放了东西,自觉去厨房打下手。 何珊问她最近的状况,她意兴阑珊,答得敷衍。何珊自然不高兴,指着她一顿数落。放在平时,林阅肯定也要顶上两句,然而此刻情绪恹恹,怎么也提不起劲。 何珊瞅出些不对劲,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大姨妈来了。” “哎呀你早说啊,”何珊赶紧将她浸在菜盆里的手捞出来,“别沾凉水,菜我来洗,你帮忙切吧。”又嘟哝两句,“你这好不容易调理好,小心回头又乱了。” 早几年,林阅还是个小策划,加班的日子比现在还多。作息不定,生物钟紊乱,内分泌也跟着出了问题,一到生理期就疼得满地打滚。何珊按着她灌了三个月的中药,又听说有个叫天.喜丸的药效果不错,特意请人从香港代购了好几大盒。多管齐下,好歹帮她调了过来。 快到中午时,陶美芹和林展来了。厨房里能帮的已差不错,林阅便去客厅招呼三婶和堂弟。 陶美芹坐了没一会儿,便往厨房去了。 林展剥了个香蕉,边吃边瞅着林阅,“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撞鬼了?” 林阅白他一眼,“你嘴里能吐出两句好话吗?” 林展嘿嘿笑一声,“中午相亲,怕了?” 林阅身体往后靠,往怀里抱了个枕头,不想说话。 林展手肘将她一撞,“你目标呢?怎么又沦落到要相亲了?” 林阅索性拿那抱枕将脸一盖。 “喂?怎么了?”林展伸手去扯枕头。 “别理我。” “你别把自己憋死了。”林展盯着她,“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跟你说什么用,小屁孩,什么都不懂。” “我什么都不懂?”林展不服气,“我长这么大,追女孩儿一追一个准,你呢?恋爱都没谈过,好意思说我不懂。” “谁说我没谈,正在谈好么。” 林展一惊,“不是吧?我这边都还没追上呢。” 林阅问:“你还在追?” 林展扬了扬下巴,也不管林阅看不看得见,“快成了。她前段时间跟她男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好,我就一直陪吃陪玩陪聊……” “那你岂不是乘虚而入。” “现在竞争这么激烈,机会稍纵即逝,过后你想哭都没地哭……我还好奇呢,你这么守株待兔的性格,怎么找到男朋友的?” 林阅听见这话,愣了愣,不由又想到和陈麓川在一起的过程。 开始混乱仓促,结束仓促混乱,她还没省过神,就晕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