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在南宫灵提到任慈的时候,她的眼里却闪过一丝悲伤。 晚枫虽然年幼,但是万花谷中日日有人前来求医问药,那落星湖边所发生的生离死别多到让人麻木——即使万花谷的医术再神,他们依然是人,不是神,总有无法治愈的病症。 她见过很多病人家属,但却少有像任夫人这样古怪的。 当然,用古怪这个词来形容那位举止优雅得体的任夫人不太恰当,但是她给晚枫的感觉,就是如此。 看到医者前来,既没有因为医者的年幼而失望,也没有因为医者曾经治好瘫痪多年之人的事迹而燃起希望,唯有提及到她的丈夫、那位病患时,彷如死水般寂静的眼里才有波澜起伏。 晚枫相信自己没有看错,那位任夫人……非常爱她的丈夫。 但是这么一来,不对劲的感觉越发严重:既然如此深爱自己的丈夫,看到医者来时,为什么又是那般无反应呢?是因为失望了太多次,而完全麻木了吗? 如果任老帮主的病当真已经是药石无救了的话,丐帮不是应该一早备好寿衣棺材,并且命弟子时刻守候在不远处,以免帮主弥留之际孤苦伶仃吗? 又怎会有此时这般,放心地让帮主和夫人及义子住于一处,他人不扰清静的现象? “郁姑娘,这边走。” 小丫头收回思绪,哦了一声,跟上他。 及到了任慈床前,晚枫一怔。 床上躺着一位老人,面色苍老,虽然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肌肉纹理,但是很显然,他已经老了。 老人的眼睛很亮,亮得出奇,他在看到南宫灵的时候,眼里仿佛爆出了一团光。 只是那光很快黯淡,只余下悲伤。 晚枫抬头看了一眼南宫灵,却发现那位少年侠客不知懦咪小言兑言仑土云何时已经撇过头去,没有和床上老人的视线对上,仿佛是不忍见到老父如此悲凉的模样。 但很快,他便转过头来,虽然微微低头避开了老人的视线,声音里却全无异样:“孩儿请了郁姑娘来……这位郁姑娘虽然年幼,但是于岐黄医术却是颇有见地……” 老人安静地听他说完,才慢慢说道:“你有心了……” “这是孩儿的分内之事……”南宫灵似乎也说不下去了,转而垂首站在一边,看那穿着紫黑色简单服饰的小丫头上前号脉。 从始至终,任夫人都安静地站在一边,既没有招呼人喝茶坐下之类的客套动作,也没有关切地看着晚枫诊脉的样子,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老人。 她的眼里,似乎除了床上的老人之外,已经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小丫头诊了脉,又仔细看了看任慈五官,让他吐出舌头来看看,掰开眼皮瞧瞧,似是有所不解,秀气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好一会儿,方问道:“平日里,照顾任老帮主饮食的,可是任夫人?” 她说着看向站在一边的任夫人。 那位蒙着面纱的美丽女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任慈,眼中悲伤之色更重。 “不,是在下。”南宫灵道。 晚枫便又问了一些三餐吃食是什么,饭量多少,是否饮酒等等琐碎小事,南宫灵都一一答上,仿佛一切都已在他心中。 “义父身体……不好了以后,饭量就下去了,到了现如今,每顿也不过是喝些稀粥便……便吃不消了……”南宫灵似乎是无法面对这样英雄迟暮的事实,说这话时,低着头,声音带上了些许哽塞。 问完这些,那小女孩心中的疑惑似乎并没有解开,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原先的大夫开的什么药方?” “本来的李大夫因找不到病根,只开了些益气养神的方子煎着吃。”南宫灵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来,递了过去。 晚枫接过那位李大夫开的方子,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我得好好想想,若是我师兄在此就好了……晚枫于医之一道,着实比不上诸位师兄师姐,恐怕得花些时日,才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说这话时,小丫头面上带上了些许无奈和仿佛无法直面病人家属的愧疚。 南宫灵咬了咬唇,勉强笑道:“不碍事,慢慢来吧,我原就不指望义父能一夜之间就好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