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花这么说了,南宫灵也不再多言,遂去吩咐店小二泡茶。 无花却没在意这边南宫灵的举动,而是突兀地想起了路遇的那个小和尚。 十岁大的样子吧,虎头虎脑的,被一群女人围着就差泪眼汪汪了……也不知是哪儿的寺庙里的小和尚,小小年纪就剃度了。 智圆……应该是他的法名,倒忘了问他法号是什么了。 坐在窗边的少年僧人整了整衣袖,忽而又皱起了眉头。 只因他的衣服上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花香。 很淡,但却很特殊的花香,没多久就消散了。 ……大约是为智圆解围时,不小心沾上的吧。 想到当时被一群胭脂粉气包围在内的小和尚,无花没有多想,很快将那已经淡不可闻的花香抛之脑后。 城外五里,乌衣庵。 这是一个建在山下的小庵,周围极为荒凉,因着庵里不过是住持素心大师和她的徒弟两人,这地儿香火也不盛。 但是素心大师却是任夫人相交数十年的好友。 时近午课,一个锃亮的光脑袋大老远的就特瞎人眼地往这边来,一路对周围花草树木的光合作用贡献无数,直至进了乌衣庵,那日头被屋顶给挡了,这才不见了那光头反光。 “这等易容技巧,当真是神乎其技!”素心大师看着面前虎头虎脑还一本正经行礼的小和尚,笑道,“哪怕是你事先已经说明了,贫尼也不敢冒认。” “大师过谦了。”小和尚认真地行了一礼,然后从衣袖中摸出一块玉佩,双手交呈。 素心大师把那块玉佩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 这玉佩不过是孩童手掌大,整体呈现圆形,质地细腻温润,一看就是上好的玉雕刻而成。 翻转过来,这玉佩上一面刻有一个枫字,另一面则是一片雕刻极为精细的枫叶,叶脉纹理,纤毫毕现。 她微微点头,将玉佩还了回去:“不错,这的确是灵素告诉我的信物模样,随我来吧,灵素她在后面。” 没多久,一身黑衣打扮依旧蒙着黑纱的任夫人出现在小和尚面前。 看到那穿着半旧僧袍、虎头虎脑的小和尚时,任夫人眼中也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 待其坐下,她便迫不及待问:“如何了?” “抱歉,我日夜兼程,终归是……慢了一步,只来得及看到那四人尸体。”小和尚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我知道了那南宫灵绝不是孤身一人。” “任老前辈说过,南宫灵原先本性并不坏,直到近两年忽而大变,对他做出那等事来……便是有那二十年前的旧事缘由,晚枫依然有地方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得知那二十年前的旧事的?” “任老前辈口风之紧,夫人最有体会,身为他的枕边人的您都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靠着只言片语推断出来的,那么南宫灵又是自何处得知此消息的?” 任夫人目光一凝:“你是说……南宫灵,非主谋?” “至少晚枫目前所知的情况是这样的……非是晚枫偏见,南宫灵年轻气盛,着实不是那种能够走一步算三步的谋才,”小和尚虎头虎脑,声音也憨憨的,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任夫人背脊发凉,“他背后,应该还有一个主谋。” “那……你在遇到那四人尸体时,是发现了那主谋踪迹?” 小和尚摇摇头:“不,我只发现了另一个可能与之有所牵扯的人,但是现在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人,应该也不是主谋。” 随即那小和尚起身行礼:“未找到真凶,或者找到切实证据前,恐需夫人继续在此地休养了。” “我无碍。”任夫人摇了摇头,即便只是这么一个摇头的动作,由她做来,却也是风情万种,“却是辛苦你了。” 小和尚又歪头想了想:“我在追踪南宫灵的路上,遇到了楚留香,那人果然如传闻一般好管不平之事,或许几日之内便可在济南城附近见到他了。” 任夫人语带笑意:“楚留香不会以真面目入城,他现在唯一能够着手调查的,只有朱砂派。若是直接以他那让无数少女芳心暗许的风流面孔进去,怕是还没找到线索,便已被女孩子们围成一团了!” 小和尚想想早上遇到的事,心有戚戚地点头。 太奔放了……果然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