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劈上正在跟红线纠缠的彭旋。 锋芒未到,彭旋就感觉到了一股秋水漫空般的彻骨寒意,他立刻意识到是谁来了,脸色一变,用尽全力相抗,结果刚刚用自己的匕首挡了一下,那把匕首就生生被削成了两截,彭旋一口血喷了出来,踉踉跄跄后退几步,被长剑透肩而过,直接钉在了后面的树上。 红线立刻见缝插针,将彭旋绑了个严严实实。 不过全场的焦点已经不在他那里了,就在长剑出现的同时,一道人影也跟着从树上跳了下来,人在半空翻身出腿,一脚正中齐坤下颏,把他踢得仰面朝天飞了出去,手里拿着的刀掉到了地上。 那个人屈膝落地,手一抄将刀抓住,跃起身来刷刷几下,已经用刀柄砸晕周围的几个人,同时迅速托住洛映白的手臂。 然后把他用力扯进怀里。 洛映白强行破阵,胸口气血翻腾还没缓过来,咳嗽了两声。 夏羡宁半搂半扶着他,根本顾不上别人,轻轻拍了拍洛映白的后背,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师兄!” 洛映白心里也清楚这个师弟一见他受伤就着急,怕夏羡宁担心,硬是把翻腾的气血压了回去,笑道:“我没事,倒是你来的挺快,那头摆平了?其他人呢?” 夏羡宁没好气地说:“你管的真宽,先看看自己吧,不是答应我不会受伤的吗!” 他的语气不客气,动作却十分轻柔,眼看洛映白自己站直了,还伸手护了他一下,洛映白笑着把他的手拍开了:“你当我上幼儿园呢!” 夏羡宁甫一出现,携带雷霆之威,先败彭旋,又退齐坤,最后接连几刀一举破阵,虽说这其中有洛映白先打下的前路,他的举动也足以平压全场,齐坤惊魂未定,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来的人是谁。 他擦了把冷汗,勉强露出笑容:“是……是小夏啊,你看咱们这还真是误会大了,差点打起来。” 齐坤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夏羡宁的叔父夏长邑是佛家另一个大派意形门的掌门人,夏长邑是因为妻子去世之后伤心过度遁入佛门,而这个齐坤正是夏羡宁婶婶的表弟。 虽然中间机里拐弯隔着好几层,但他们毕竟也还是不可隔断的亲戚关系。 夏长邑对妻子的感情深,连带着对那边的姻亲也看得很重,夏羡宁碍着叔叔的面子,平时见到齐坤时对他的态度也很礼貌,然而这一次的面子,他是不打算给了——别说齐坤,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夏羡宁直接道:“你们伤我师兄是实,那就不存在误会的说法,今天你们拦他,那就是夏羡宁的敌人。” 他说完之后,将洛映白的刀重重插入身前的泥土之中,数块地砖应声而碎,附近的人都能感觉到脚下轻微的颤动。 齐坤本来还想寒暄两句,讨论一下该怎么办,被夏羡宁说的根本下不来台,心里也有些火气——明明他们一直都被洛映白压着打,整个门派斗不过一个年轻小子,颜面扫地,现在对方反倒先质问上了? 没看他们这边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吗?! 齐坤真的想翻脸,但终究忍了下来,他就算不知道夏羡宁对洛映白的感情,也足够了解这人言出必行的性格。 他知道不能硬碰硬,缓了缓气,话软了下来:“小夏,你我两派本来无冤无仇,何必为了一个人弄到这份上。我也不是一定要护着你们门派的叛徒,只是刚才洛少情绪有些激动,不听人解释就打,才会……” 夏羡宁打断他:“齐门主,你这话的意思是服软了?你们的确理亏。” 齐坤:“呃,是……不过洛少他刚才……” 夏羡宁道:“服软就是服软,推卸责任就显得没品了,齐门主刚刚说我师兄的举止不妥才会引起争执,那么就请明言哪里不妥。如果说不出来,就别乱说。” 齐坤彻底无话可说,他发现夏羡宁除了他师兄六亲不认,自己这边是实在惹不起。 他好不容易扯出来一个假笑,说道:“是我们这边的错,刚才我说话不妥当了,小夏……夏处长你不要介意,齐某向洛少道歉,你们把人带走吧。” 彭旋身体被夏羡宁的剑和洛映白的红线一起制着,动弹不得,忽然在旁边高声冷笑道:“齐坤,你这个时候拿我来卖人情,是不是有点不明智?别忘了,那些事可不全是我一个人做下的,你当着特侦处的面,还想蒙混过关吗?” 齐坤一时权宜之计,没提防他这么快就把自己给卖了,大惊失色,连忙说:“你血口喷人!” 彭旋哈哈大笑,叫道:“夏师兄?” 夏羡宁没搭理他,彭旋道:“我知道我把大师兄给伤了,你一定恨我都来不及,更不会想和我说话,不过我现在说的大师兄之前可也看见了,他们青门以给人治病为幌子培养各种蛊虫和怪物,你抓我的时候,也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居然好像还有一丝兴奋,简直让人怀疑这人其实是个反社会型人格,然而他说的话却不得不让人重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