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素手摩挲着那个仍未完成的荷包,昨夜之前,她还是满怀欢喜甜蜜地一针一线绣着的,可如今,却再生不出半分心思来。 心里有些闷,有些酸,有些难受。 不是不知道这一日终是会到来,不是不明白自己绝不会是他的唯一,但她却被往日的盛宠迷了心,交了情,更是生了妄想,丢了曾经的清醒理智,天真地抱着万一的念头。万一那一日不会到来呢?万一他也会如谦王待王妃那般待自己呢?万一…… 世间上最自欺欺人的就是“万一”,所有的妄想都是从“万一”开始的。 当日的承诺犹在耳边——‘只要你日后再不掉金豆豆沾湿朕的衣裳,朕便一直待你好’。 她相信他会待自己好,可是却忘了,他会待她好,但也会待别人好,即使在那么多人当中,他待她是最好的,但也不妨碍他继续待别的人好。或许有朝一日,他待别人,比待她更好,到那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晶莹的泪珠滑落颊畔,她紧紧地咬着唇瓣,不让哭声从嘴里逸出,她不能哭,有什么好哭的?不过是认清了现实,不过是从美梦中清醒过来罢了。 她得到的已经比预期要多了,至少,她得了他的承诺,哪怕那个承诺的含金量并不怎么高! 如断线的泪珠‘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有的掉落她紧紧攥着的手上,有点砸落裙面,很快便渗了进去,渐渐砸出一方湿润来…… ☆、91|90.89.68 “你们主子呢?”用过了晚膳后便来到怡祥宫的赵弘佑,不见那个熟悉的娇俏身影来迎,不禁皱起了眉问。 “回皇上,娘娘已经歇下了!”芷婵连忙回禀。 “这般早便歇下了?可是身子不妥?”望了望仍早的天色,并不是小狐狸往日安歇的时辰,赵弘佑更感疑惑,转念一想又担心她会不会是身子不适,故早早便歇下。 “回皇上,今日娘娘比平常早起了半个时辰,午后又不曾歇息过,到了晚膳时辰便已经觉得有些困乏,故才歇得早了些。” 自早上从漱勤殿回来后,主子便将自己关在屋里将近一个时辰,再出来便神色如常,照样与她们有说有笑,瞧着丝毫不受方嫔侍寝一事的影响。用过了午膳更是到园子里逛了小半个时辰,随后去了小书房里作起画来,一作便又是几个时辰。 她那样的表现,倒是让芷婵有些捉摸不透了。 赵弘佑眉头皱得更紧,迈着大步往寝殿里去,进了殿门后便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挥挥手让在屋内侍候着的淳芊及秋棠二人退了出去,轻轻拨开了垂到地上的纱帐,果然见苏沁琬躺在被衾里,双手交叠放在被上,洒了满枕的青丝。 也不知她是不是在做着什么烦恼的梦,两道弯弯的柳叶眉微微蹙着,嫣红的唇瓣微张,呼吸轻浅。 倒真的是睡过去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探出手去在苏沁琬眉头上来回轻抚,直到将蹙着的眉头抚平,这才满意地勾勾唇。又见梦中的女子睡得脸蛋红扑扑,愈发衬得肤色晶莹粉嫩,心中一时爱极,忍不住低下头去在她的脸上亲了亲。 难得早早忙完政事过来陪陪她,居然扔下他自个儿睡去了,真是个没良心的小狐狸! 有些不愤地又伏低身子轻咬了咬她的唇瓣,这才轻叹一声,细心地为她掖掖被角,再放下纱帐,轻轻地走了出去。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到,苏沁琬那如蝶翼般的眼睫颤了颤,片刻之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失神地盯着帐顶。良久,她抚上双唇,只觉得唇上似是仍留着一股柔软的温热。 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从她唇畔逸出。 总是这样,总是在不经意间带给她悸动,让她不知不觉地沉沦下去,然后,再给予她一番打击,让她有片刻的清醒。 他怎么就那么的可恨! 视线渐渐变得朦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