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本也没错,苏沁琬这一批进宫的女子,确是燕贵妃及徐淑妃挑选的,可在如今说来,却是戳中了燕贵妃的心脏。 苏沁琬如今的坐大,何尝不是有她当初放任的原因在,她只顾着能有一个入了皇上眼的人来分一分夏馨雅的宠,给她添添堵也好,可又怎想得到最终…… “说起来愉昭仪也算是从芳华宫出来的,看来这芳华宫确是个福气云集之处,前有育有大皇子的淑仪妹妹,后有如今身怀龙嗣的昭仪妹妹。” 简淑仪叹息一声,“娘娘此话却是不对,真正福气云集的乃怡祥宫,娘娘许是忘了,那个意外落水而亡的魏良媛,也是出自我芳华宫……” 燕贵妃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只很快便又回复如初,“那位确是没福之人。” “要说没福的,这宫里又何止过世的魏良媛,说起来,薨了的贤敏皇后、文姐姐、彭姐姐,又何尝不是少了些福气,否则如今宫中又怎会没有孩童的稚嫩声音。”简淑仪轻叹一声,幽幽地道。 燕贵妃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不愿与她再装模作样,“淑仪妹妹多虑了,再过得数月,待愉昭仪腹中孩儿落地,还怕宫中无孩童声音?到时候愉昭仪一朝得子,却不知该称大皇子,还是二皇子?”言毕也不去看简淑仪的表情,一拂衣袖转身离开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简淑仪的笑容也渐渐地收了起来,她怔怔地目视前方,久久无言。 是啊,若愉昭仪产下的是个皇子,那该称大皇子,还是二皇子?若是大皇子,那她的孩儿呢?她那个福薄的孩儿呢?连在这世间上最后一丝痕迹也要被抹去了么? *** 长福宫闹鬼一事并没有因简淑仪一句禁令而得以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那番朱砂浸水的说辞不但没有抹平宫人的恐惧,反倒更加激起了她们心底的惧意,皆因数年前死去的文贵嫔,最爱用朱砂作画,以致长福宫中的朱砂用量总是比别的宫要多。 事隔多年,在长福宫中离奇出现的朱砂化入水中,红得如鲜血一般,从长福宫渗到隔壁的凝雨轩,惊吓了值夜的宫女,这难道不是死去的文贵嫔作祟? 慢慢地,当年文贵嫔暴毙的各种猜测又再在宫中传开,比如说暴毙的文贵嫔其实已有了身孕;比如说她是因了这身孕招了人妒恨;又比如说,她是从景和宫返回长福宫后,当晚便离奇暴毙的。 苏沁琬听到这些流言时不禁拧紧了眉,这些话真真假假无从分辨,可却丝丝缕缕地指向了燕贵妃,只差没有直接指出,当年的文贵嫔便是燕贵妃害死的。 朱砂浸水是否巧合她并不愿追究,只是觉得燕贵妃如今可谓是雪上加霜,哪怕她不关注朝廷之事,可每日与皇上腻到一处,或多或少也可得知,如今的燕国公府已是穷途末路,墙倒众人推,一封又一封弹赅的折子从四面八方如雪片一般飞到御案上。 燕贵妃先是因为徐淑妃中毒昏迷一事被夺了权,尽管至今没有强而有力的证据证明徐淑妃的中毒是她所为,可就是这种似是而非的才更要命,洗不清,辩不明,拖着拖着,久而久之假的也成了真。 死去多年的文贵嫔又被人重提了起来,偏偏她的死又指向了燕贵妃,此事与徐淑妃中毒一事极为类似,同样让她分辨不清。 这到底是她运气甚差,还是有人故意针对? “淑妃娘娘那里,太医院那边怎样说?”拭了拭嘴角沾染的茶水后,苏沁琬问身边的芷婵。 “太医院至今找不出淑妃娘娘所中是何种毒,如今还是用药好生养着。” “表面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无知无觉,若再找不到解药,只怕时间一长,她迟早会因为营养不足而丢掉性命。”熟悉的女子声音突然在屋内响起,苏沁琬不由得轻哼了一声。 不M.IYIGuO.nET